第39章(第3/5頁)

明天有事?明天他能有什麽事?和他爸?

這對父子倆這麽多年來統共說過幾句話,能有什麽事?

經紀人百思不得其解。

而這頭,傅桓郁掛斷電話後,看向窗外的院子。

這間房間當初在裝修的時候,就做了隔音處理。

他媽媽希望他在這裏學習的時候,能夠安安靜靜,不受影響。

此時此刻,身在房間中,傅桓郁自然也聽不到外頭傳來的任何聲音。

他只靜靜等待了十分鐘,便轉身,輕輕打開房間的門,黑眸掃向客廳。

遠處,傅儼背對著這個方向,在客廳角落打電話。

傅桓郁拎著西裝外套,出房間,關上門,往前走了五米,來到了通往二樓的樓梯口。

“咚”的一聲。

又是從樓上傳來的。

傅桓郁眸色微黯。

他踏上了樓梯。

一步、兩步、三步……

樓梯有兩段,中間一個轉角。

天色還沒有徹底暗下來,所以樓梯裏沒有開燈,但是窗外投射進來的光線有限,因此此時樓梯深處也已經被陰影覆蓋,顯得有些黑暗詭譎。

轉角處的墻面上掛著一幅畫,那是他媽媽在世時親手畫的水彩畫,畫中的父親高高舉起手中的孩子,父親一臉驕傲,孩子也笑得大張著嘴巴。

媽媽在畫的右下角還提了名,正是《父子》。

傅桓郁盯著這幅畫,腳下碰觸到樓梯,只發出非常輕微的聲音。

他在悄無聲息中前行,而那副水彩畫,亦變得越來越清晰。

就和記憶中那般,水彩畫的背景裏有一名女子,她穿著連衣裙,雙手背在身後,笑看著父子倆的背影。

當初傅儼問過她,為什麽不把她自己畫到他們身邊呢?

而她笑嘻嘻回答,她就是想畫一副父子為主題的水彩畫啊,至於一家三口,以後有機會她會再畫的。

可惜的是,在她說出這句話後沒多久,她就去世了。

一家三口的畫作沒有機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。

而這幅《父子》,卻如同詛咒般,始終掛在這樓梯轉角處的墻面上,像是在照映著這個家庭女主人離世,只剩一對父子的現實。

這對父子沒有像畫中那般笑口常開。

此時此刻,他們一個在客廳角落處,壓低聲音打著電話,另一個在黑暗中的樓梯,無聲前行。

傅桓郁單手扶著墻面,盯著那幅畫,一步一步走上去。

他不知道自己是妄圖從這幅掛了十多年的畫作中再看出點什麽,還是只是單純地不想去思考二樓有著什麽。

他的思維仿佛也浸潤到了這一片黑暗中,漸漸變得沉靜,木然。

然後,“咚”的一聲。

第三次傳來。

在傅桓郁的視野中,有什麽東西悄然出現,擋住了他看向那副水彩畫的目光。

是一個男人。

穿著黑色體恤和破洞牛仔褲,身形纖瘦到就像是一抹鬼影。

這個男人的頭發亂糟糟的,耳朵,鼻子,嘴唇上都穿著環,臉色白得跟抹了墻灰一般。

他從二樓下來,在轉角處一轉身,就看到了傅桓郁,挑起了眉毛。

傅桓郁停下了腳步,眼中毫無波瀾地望向他。

這個男人饒有興致地笑了聲:“喲,你怎麽突然回來了,沒聽你爸說起啊?怎麽,想去二樓?”

他一步一步走下來,慢條斯理道:“你爸沒跟你說過,樓上現在老鼠多得很,不方便上去?”

傅桓郁沒有說話,眼神晦暗不明。

男人似乎也不介意,大概是習慣了他這副漠然的模樣。

在傅桓郁面前站定後,他似笑非笑道:“認識這麽久了,跟你爸一樣,叫我一聲劉老師都不肯?”

他彎下腰,湊近過去,目光直勾勾地掃過傅桓郁臉上的每一處,舔了舔//唇,語氣曖昧道:“或者,叫我一聲劉哥哥也行。”

語罷,他突然間動了動鼻翼,似乎嗅到了什麽,眯了眯眼:“嗯?你身上有什麽味道?”

傅桓郁垂著眸。

男人咽了咽口水:“聞起來很好吃的樣——”

話還沒說完,什麽東西刺進皮肉裏的“噗嗤”聲響起,他突然渾身僵住,無法動彈,嘴巴大張,卻一時發不出任何聲音。

眼睛瞪得大大的,面目痛苦而猙獰。

他不敢置信地看向傅桓郁,又一點一點低頭,看向刺入他腹中的東西。

*

幾個小時前,演播廳廢墟中。

一個B市妖怪局員工正在抱怨。

“……怎麽會少了個角?要是其他的部位也就算了,偏偏是窮奇的角,我不想寫問題報告了啊!”

另一個員工大概是新來的,不解求問:“窮奇的角是什麽很特殊的東西嗎?”

那個員工解釋道:“妖怪的角、牙齒、指甲這種東西都是靈氣聚集比較多的部位,殺傷性比較強,而且這只窮奇還是一代妖怪,被他的角捅傷,別說人類了,普通的二代妖怪都會動彈不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