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 告辭

KTV很鬧騰, 以聶言和林雲起為中心,空氣卻仿佛凝固了。

林雲起用飽含期待的目光注視著他,希望能征得同意。

“這……”饒是一向雷厲風行的聶言, 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說。

林雲起開始利誘:“收益我分你一成。”

“不是錢的問題。”聶言捏了捏眉心, 像是老父親一樣語重心長:“我先前跟你說過, 稀有職業多數是家族傳承。你這麽做, 無疑是把他們得罪了。”

林雲起想了想:“這種傳承應該不似刺繡等手藝受人追捧,他們家族有沒有出現經營不善等情況?”

“……”

“如果有,大家可以坐下來聊一聊合作,由我來當他們的形象代言人。”

聶言品出些不對味:“怎麽突然對這件事上心起來?”

顧金蘭的事情,哪怕不作為, 很快也會迎來轉機。

林雲起也不隱瞞,直言說:“我和白辭打了個賭, 看誰能先讓他破防。”

“……”

很難想象,白辭居然也有這麽幼稚的行為。

聶言頭疼道:“已經走進犯罪區域的人,最好不要徹底激怒他們,否則容易情緒失控。”

正好白辭在往這邊看,聶言難得主動示意過來交流一下。

當著他的面,聶言闡述了林雲起的‘絕妙’主意。

“凡事還是要以理服人。”白辭望著林雲起,說了這麽一句。

林雲起試探問:“比如?”

白辭:“讓他們一方面感受到溫暖,同時也不忘進行沉痛的打擊,松弛有度, 才能保證情緒穩定。”

“原來如此。”林雲起有所感悟:“還是你和聶隊長考慮的周到。”

聶言:“……”

他考慮什麽了?

……

夜深人靜, 瘋玩一晚上後, 所有人都處於一種放松的狀態。

回客房倒在枕頭的上一刻, 不少人耳邊仿佛還有動感的音符跳動。選手們先後沉沉睡去, 屬於夜晚的寂靜終於到來。

“該死, 該死!!”顧金蘭不停咒罵著,神經質一般地用小刀在墻上反復戳著,“明明是我的!”

幸而這家酒店的門板沒有刻意更換過,降噪工作做得很到位。

顧金蘭肆意發泄這心中的不滿,他發誓總有一天要讓林雲起付出代價,品嘗萬蟲噬心的痛苦。

叮鈴。

清脆的門鈴聲打斷他的咒罵,顧金蘭酒醒了一刻,看了下貓眼,遲疑中打開門:“是你?”

他探頭探腦地望了眼空蕩蕩的走廊,有些不太適應,前兩天每晚門口都有盯哨的,現在居然不在。

“不會有人再盯著你了,”白辭告知現實,“大家都在研究怎麽對付蟲子,辦案人員也只是象征性地在白天履行下職責。”

顧金蘭瞬間感受到了一股被忽視的屈辱。

這種屈辱讓他仿佛回到了十幾年前,所有人都把心思放在自己姐姐身上,因為女子陰氣重,操控蠱蟲更加得心應手。

“憑什麽……”

他培育的蠱蟲,遠比姐姐的更好!自己只是缺乏一個機會,否則早就成為被人景仰的存在。

“我理解你,”白辭忽然說,“就像明明都來參加比賽,有人光芒萬丈,有人卻無人在意。”

顧金蘭看向他,冷笑不已:“差點忘了,你也是來參加比賽的選手。”

這次的風頭全部被林雲起一人出完了,其他選手心中怎麽可能毫無芥蒂?

約莫是幻想中共同敵人的存在,讓他看白辭順眼了許多。

“一起喝一杯?”白辭問。

顧金蘭沒拒絕。

猛地灌了幾口酒後,顧金蘭傾訴著對林雲起的恨意:“我要扒他的皮,抽他的骨,要把他的牙床當做蟲子繁殖的培養皿,讓他再也說不出話……”

白辭又開了罐酒,推過去,低沉性感的嗓音仿佛是惡魔在耳畔邊呢喃:“我聽說了內情,明明你才是第一個發現這些蟲子的人。”

“不是發現!是培育!”

顧金蘭激動起來,他開始數落自己的姐姐,數落家人的不公,到最後又痛罵林雲起。

突然他看向白辭:“你不是也很恨他?我們兩個聯手,只要你按我說的做,我保證他會體驗到生不如死的滋味。”

在顧金蘭充滿期冀的凝視中,白辭站起身:“謝謝你。”

“謝什麽?林雲起可是我們共同的敵人。”

白辭淡淡一笑:“我是說,謝謝你的故事。”

顧金蘭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。

“以後這些故事就是我的了,”白辭的聲音像夜風一樣捉摸不定,“我會向媒體承認這一切都是我做的,有了這些故事,誰也別想蓋過我的風頭。”

顧金蘭面色猛的一變:“你……”

話沒說完,行動先快一步,掄起酒瓶子就想朝對方頭上砸去。

然而白辭僅僅是屈指一彈,酒瓶便頃刻間碎裂。

“你沒有證據!你也不知道蠱蟲的培育方法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