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5章 第一百九十五聲汪

上弦鬼的接連消失, 幾乎把無慘逼瘋。

他日日縮在無限城的十八重和室處,自虐似的一遍遍翻看幾個上弦臨死前的記憶畫面,以“一朝被緣一砍, 五百年怕日呼”的資深PTSD患者的身份斷言:繼國緣一回來了!

死了近五百年的那個男人, 他回來了!

無慘確信自己不會認錯, 哪怕他只與緣一見過一面,還被片成了屑, 可至深的恐懼往往能形成清晰的記憶,讓他把天敵的每一個毛孔都刻進腦子裏。

尤其繼國緣一還在世時, 砍過的鬼不止他一個。他總是從每只被他砍死的鬼身上汲取影像,企圖揪出對方的弱點,但遺憾的是,繼國緣一!沒有弱點!

沒有!

不——

那六十多年是無慘最崩潰的一段時間,可再崩潰也不及現在,當無慘通過上弦鬼的記憶“看”到半妖犬夜叉時, 他再次回憶起了被日呼十三式活剮的恐懼, 以及每次看到黑死牟都要被他那張臉嚇一跳的痛苦。

他不會認錯的!只要一眼,他就知道這是繼國緣一。

他不敢相信世界上存在亡魂,不敢相信人死可以復生。如果死去的日呼每五百年要輪回一次,那麽他的處境根本稱不上安全。

無慘也想過,要不忍一忍再躲百年熬死他。

熬死緣一後, 他要先下手為強。等下一個五百年到來時殺光所有可能成為日呼的嬰兒,徹底斷了對方再生為人的路。

不,不止!

他還要殺光鬼殺隊, 滅掉產屋敷,正是因為有他們的存在,才有呼吸法的流傳, 才會著急那麽多獵鬼的劍士。

他早該想到的,他早該下手的!

但還不算太晚,如今鬼殺隊肯定在為上弦之死而高興,人類樂極了腦子就不好使,他可以趁他們松懈時挖到鬼殺隊的位置,再一舉滅掉產屋敷。

相信主公死了,他們一定沒閑心再追殺他。

於是,無慘終於挺直腰板,整得還挺硬氣:“鳴女!”

鳴女直覺沒有好事,但報以沉默。

“追蹤那只鬼——”無慘道,“在那田蜘蛛山,和她的哥哥灶門炭治郎一起殺死累的女鬼。她雖然脫離了我的掌控,但血管裏還有我的鬼血。追蹤她,她一定被帶入過鬼殺隊,我要鬼殺隊的位置。”

“親手殺死他們!”這一句聽上去還很有氣勢。

鳴女以為天下紅雨,自家老板這個巨嬰總算學會幹活了。當即用血鬼術·眼球分身分化出無數個兵乓球大小的眼珠,通過無限城分散到各個區域。

她兢兢業業地幹活,勤勤懇懇地尋找,往復五天六夜,可算找到了禰豆子的蹤跡,以及鬼殺隊的所在地。

她開口說話了:“大人,他們進入了鍛刀村。”

“村子裏都是刀匠,沒看到柱的蹤跡,只有背著鬼的少年。”

彼時,不死川早走遠了,狗兄弟還在山崖上喝茶看風景。而柱們放下刀,穿著常服戴著面具溜達,鳴女能發現才有鬼。

“只有炭治郎?”無慘道。

“是。”

無慘覺得自己又可以了:“讓半天狗殺光這個村落,一個也不準留!我要讓鬼殺隊再也鍛不出日輪刀!”我看你們沒刀怎麽砍!

鳴女應下,接到命令的半天狗一瞬被鳴女從北海道拉回了無限城,再從無限城傳送到鍛刀村。

她讓眼球引著半天狗入內,又道:“鬼殺隊的住址在……”

無慘的臉色突然變了。

“大人?”

殊不知另一端,黑死牟遇到了一名呼吸劍士。他是上代雷柱的弟子,我妻善逸的師兄,名為“獪嶽”。

這人雖是呼吸劍士,卻沒有劍士的品格。眼見即將死在黑死牟刀下,他做了個識時務的小人。

他求饒、贊揚、臣服,並希望變得像黑死牟一樣強大,請他賜予鬼血。

對此,黑死牟極為厭惡,也對獪嶽的所為感到惡心。無法,他從獪嶽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經的影子。

也是為了苟活,也是為了更強,然後像獪嶽一般對鬼下跪,以示忠誠和臣服。

這是武士的姿態嗎?

黑死牟的心中冒出這一句,可無慘的聲音在他腦中響起,告訴他賜予這個劍士鬼血,讓他成為上弦的一員。

上弦鬼死太多了,必須補足!

黑死牟遵照命令,給獪嶽喂下了鬼血。而在喂下鬼血之後,他從獪嶽的記憶裏挖出了對方對鬼殺隊的怨恨。

原來是傳授他雷之呼吸的師父,因為他的心性略過了他這個師兄,而決定把衣缽交給他的師弟繼承。

獪嶽腦子裏裝滿了對師父、師弟和鬼殺隊的恨,只覺得自己該有的一切被奪走了!

明明他才是師兄,他才是師父的第一個弟子,就因為所謂“心性”這種莫名其妙的理由,便能剔除掉從無大錯的他嗎?

【明明我才是哥哥!】

這一刻,之前升起的厭惡和疑惑漸漸潰散,黑死牟冷漠地注視著獪嶽,像是看到了曾經的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