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第十九聲汪(第2/3頁)

緣一:“跑得好快,狩獵會越來越難吧。”

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被討厭了。

殊不知,林中的妖怪算是明白了,成年犬妖談不上可怕,甚至稱得上“溫和”。相較之下,穿紅衣的半妖才是魔鬼,一刀切無痛嗝屁,全森林危在旦夕!

只要這崽子出現在哪裏,哪裏就是荒蕪死地。

溜了溜了,半妖再呆下去,它們只能搬家了。

四周一片死寂,只剩緣一處理鷹怪的聲音。他把鷹怪推入溪中,將咒力凝聚於掌心,一擊擊拍松鷹怪的身體。

血味順著溪流而下,彌漫在林間。但除了閑得慌的殺生丸在靠近,沒有一只妖怪敢來招惹緣一。

殺生丸攏著手走來,就見半妖把濕透的鷹怪重新拖上岸,再兩手交疊作印狀,說道:“破道之十一·綴雷電。”

刹那,金色的閃電貫穿鷹怪全身,引動了緣一打入它體內的咒力,由內而外地爆開一股熱浪,將鷹怪的羽毛盡數褪去。

接著,緣一以白雷劈開鷹怪腹腔,以黃火閃清理鷹怪內臟,再往裏填入野果生菜,最後轉換手印:“破道之三十一·赤火炮。”

“轟”一聲響,巨大的火球沖向鷹怪,火力十足地炙烤了一刻鐘。

當肉香漫開、汁水四溢,緣一的身體微微下沉,緩緩拔出身後的妖刀。他的呼吸間妖力隱現,看著鷹怪的目光像是在看著鬼王無慘。

就是現在——

緣一頃刻出刀,日之呼吸十三型連綿成片,刀光繚亂猶如閃電。

他從鷹怪的脖頸砍到尾端,拿捏著最精準的力道,生生把鷹怪片成了厚薄均勻的三千塊!再瞬息扒拉出三片大葉子,讓拋在半空的肉塊一份不漏地落入其中。

收刀、斂息。

一頓貫徹鬼道、瞬步、呼吸法和劍術的鷹怪大餐就這樣做好了!

緣一擡眸看向殺生丸,眼神純潔無害:“兄長大人,我做好飯了,一起用餐吧。”

殺生丸:……

他注視著今天份的飯,再看向半妖行囊中的《真央鬼道大全》,一時無言。

要是沒記錯的話,這本書是藍染送給半妖的術法手劄。他的本意是讓半妖學習術法,可這半妖卻把它當作了食譜……

嗯,喜聞樂見。

殺生丸坐了下來,緣一把大葉子捧到他面前,順便遞出兩根竹枝。

之後,他們分食完了一整只鷹怪,而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。

“在這裏過夜。”殺生丸道。

緣一頷首:“嗯。”

篝火燃起,夜色沉寂。

緣一將鷹怪的羽毛收攏,放在火堆旁烤幹。就著光亮,緣一張開五指,亮出還算尖銳的指甲。

見狀,殺生丸轉過頭:學會用爪子了?

沒錯!緣一學會了用爪子,他正專心致志地——在鷹怪羽毛的頂端戳小洞洞。

殺生丸:……

他搞不清這半妖想做什麽,直到半妖起身跑向他,繞在他身周轉了幾圈。最後,他摸摸絨尾,薅走了一把絨尾上的狗毛。

殺生丸:……

大妖怪盯著自己的絨尾,難以置信!

再擡眼,殺生丸看見緣一蹲下來,認真把狗毛搓成一條細繩,再穿入羽毛的空洞中,將羽毛排布緊實。

這會兒,殺生丸算是看懂了。

半妖是想串羽毛做被褥,奈何缺材料。但半妖想做就做,他根本不會幹涉,只是對方為什麽要打絨尾的主意?

當半妖的小手再次摸過來時,殺生丸冷漠地收起了絨尾。

“別得寸進尺了,半妖。”他冷聲道,“再動我的尾巴,就殺了你。”

再動我的尾巴……

尾巴?

緣一木著臉站在原地:“兄長,你是說……這是你的尾巴嗎?”

“呵,這是只有妖怪才有的絨尾。”殺生丸看向緣一,盯著他頭頂那可笑的犬耳,“你是不會明白的。”

緣一默默注視著絨尾,犬耳垂了下來。

“原來是尾巴嗎?”他一直以為是條造型奇特的被褥,雖然溫暖松軟,但有時會掉毛。

他之前躺在絨尾中睡覺,醒來時身上總沾了幾根。他不僅拿來生火,還拿來刷碗。可他沒想到的是,這居然是兄長的尾巴?掉的是尾巴上的狗毛?

也對,天氣漸暖,獸類總有換毛的時候……

但、但是!即使兄長是犬妖,也沒有尾巴跟身體分離的事情吧?兄長究竟遭遇了什麽事,才會讓尾巴離開了身體,變成單獨的一支?

緣一有些難受。

無論前世還是今生,似乎作為他兄長的人都在受苦。

他輕輕蹲下來,小心道:“兄長,我可以摸摸你的尾巴嗎?”

殺生丸:……

許是被妖怪的血脈一事刺激了,半妖想到自己永遠不會擁有絨尾,才會露出這種“難過”的表情。

可憐又可悲,然而半妖並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。

殺生丸垂眸:“隨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