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三章

穿著運動裝的陌生男人氣喘籲籲的抹去額間的汗,年紀也就二十出頭,但看上去卻有些滄桑,眼下帶著淡淡的青黑,好似十分疲憊。

路遠白一雙桃花眼微睜,雖然他不認識面前的男人,但聽到對方的話後,忙踉踉蹌蹌的走下地,連鞋都顧不得穿。

“他醒了?!”

年輕男人點了點頭,情緒十分激動,忙上前扶住差點跌倒的路遠白。

一時間兩人好像失散多年的難兄難弟。

年輕男人,“醒了,剛醒沒多久,現在醫生正在檢查。”

聲音十分激動,配上疲憊的面容好似下一秒就要喜極而泣。

他是路遠白的生活助理之一,跟了路遠白有四年,自路遠白車禍發生之後就一直守在面包車司機那邊,隨時確保對方的康復情況,對方一切醫療費用和住院護工費都由路遠白工作室承擔。

路遠白這次出了這麽大的事,幾乎是人人戳著脊梁骨子罵,他們這些員工也不好過,每天忙的幾乎都合不上眼。

這次給他的任務也十分勞累,他大可以辭職不幹,路遠白現在醜聞纏身,幾乎沒人願意趟這潭渾水,要是證實罪名,路遠白幾乎也不可能再活躍在大熒幕上,到時候別說他們失業了,路遠白被封殺都算是輕的。

但哪怕他們熬的晝夜顛倒,筋疲力竭,卻依然沒人選擇放棄。

他們這群人跟著路遠白最短時間的也有兩年了,從路遠白默默無聞到現在當紅流量,吃過的苦遭過的罪絕不比現在少。

他還記得當時路遠白初進娛樂圈手上一共也沒賺幾個錢,就因為他母親心臟病住院急需用錢做手術,路遠白就拿出了自己為數不多的存款給他當救命錢。

他當時到處借錢吃了不少閉門羹,沒抱希望打給路遠白後,路遠白卻拿著存折連夜來醫院給他借錢。

之後他回過頭來問對方,“遠哥,你當時為什麽能毫不猶豫的借我那麽多錢,你就不怕我忘恩負義?”

當時路遠白的話現在猶在耳邊,那是對方精致清冷面容上罕見的一絲溫暖的笑容,“我不知道,我只是覺得你要是沒了母親應該會很難過,就像我一樣,母親是我唯一的精神支柱。”

當時路遠白經歷過了家庭的破裂,設身處地為他人想過,明明小少爺當時十分落魄不堪,卻又見不得人間疾苦。

當時他握著錢在醫院的走廊上嚎啕大哭,路遠白只是淡淡的拍了拍他的肩,但對他來說卻是無盡谷底唯一的希望。

他當時就發誓,只要路遠白不趕他,他就跟著遠哥一輩子,哪怕只是幹生活助理,沒什麽大出息他也認了。

跟著路遠白的人都死心塌地,哪怕這次真的是路遠白全責他們也不會辯解,更不會有怨言,他們都認。

“我現在就去看看,我現在就去。”路遠白也顧不得眼前人是誰,就要拉著人往外走。

助理剛要提醒路遠白還沒穿鞋,就見剛沒走出幾步路遠白停了下來,忙轉身。

助理本以為路遠白是回去穿鞋,誰知路遠白光著白凈的足大步向床頭邊走去,隨後從床頭桌上把裝飾花裏胡哨的果籃拿了下來。

見人再瞧自己,路遠白靦腆一笑:“空著手去不太好。”

助理: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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醫院C區的病房內,面包車司機經過醫生的檢查,身上的傷已經沒有什麽大礙,只是暫時還不能下床活動,坐還是能勉勉強強坐起身。

面包車司機醒後,醫院第一時間就通知了警方。

警方在接到電話話,第一時間派人過來了解情況。

一般案件處理大多都會安排在第二天,但路遠白這案子拖得時間拖太久,不論是人民群眾還是社會他們都應該盡快給出個交代,制止輿論再發酵下去。

警方第一時間到達,見面包車司機現在意思清醒,準備開始問話。

然而還沒等警察開口,面包車司機就先道:“那對母女出事了嗎?”

警方調好錄音筆,將面包車司機的話記錄在本上,“那對母女沒有事情。”

聽後那面包車司機才松了口氣,隨後面帶懺悔,

“真是對不起警察同志,我有冠心病,是老毛病了,當時駕駛時突然發作,真是十分抱歉,要是出了人命,我這條老命也不用活了。”

警察:“您當時在行駛過程中冠心病病發了,是嗎?”

“是的。”

說著好似想起了什麽,隨後忙拉住坐在床邊的警察的手,

“那個小夥子呢?那個跟我撞車的小夥子怎麽樣了?”

當時他冠心病發作,胸口絞痛,呼吸困難,手腳輕微抽搐方向盤不受控制,眼看著就要撞上那對母女時,一輛白車就從對面沖了過來。

直到車禍發生後不久,他才陷入徹底昏迷。

“那個小夥子是來救人的,他怎麽樣了!他有沒有事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