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

柳隨呆住了,反應過來後想跑,但出口只有一個,就被那人擋著,他又能往哪逃?這下好了,人贓並獲。

背著光的燕翎神色難明:“你就是為了這東西來的?”

他目光落在放著甘羅的盒子,王府奇珍眾多,燕翎自己都不記得寶庫裏有些什麽,這個藥盒他卻認得,是在漠北時剿滅胡虜時偶然所得,進食後對功體大有裨益,也能用於解毒制藥,是那些江湖人極為推崇的一味藥,這兩年不是沒有武林中人試圖討要或者潛入偷取,也正因此他才記得這東西。

“原來如此,你是江湖中人?”

也是,雖然是個男人,長成這樣到哪不被追捧,怎麽就非得來他府上當個小廝。燕翎不是沒懷疑過柳隨,只是被他的相貌迷惑不願意細想。

江湖人,就是一群為了得到秘籍珍寶可以不擇手段的瘋子。

柳隨放下藥盒,想解釋,想了半天發現實在沒什麽好辯解的,雖然不會武功,但他確實是江湖之人,而就算事出有因,他來這偷藥也是事實……

“對不起,我……”柳隨心中既羞愧又懊惱,還有一點點害怕,眾所周知北鎮王和武林不對付,被他知道了自己是江湖人,還混進王府偷藥,這……

現在柳隨只求他手下留情不要下死手,好歹讓他挺到後面的劇情。

眼見柳隨心如死灰,似乎對自己的罪名供認不諱,燕翎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,他想到王管家告過的狀:“所以,勾引岑心,還有其他後院女眷也是真的?就為了得到這東西。”

“不是!我沒有。”這個他可沒做過!

燕翎記得眼前人在長月樓時的青澀反應,內心陷入掙紮,一方面從兩人至今為止相處的點點滴滴看,他想相信柳隨不是王管家口中那樣的人,另一方面:“你不僅勾引岑心,還勾引本王,這又要怎麽解釋?”

柳隨人都傻了,北鎮王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聽懂了,合起來卻一個字都沒聽懂。

“王爺在說什麽……?”

燕翎自台階上拾級而下,一步步逼近到柳隨跟前,柳隨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。

燕翎不容抗拒地摘掉他的帷幔,低頭凝視他說:“第一次見面,你穿著那身白裙,扮做女人,不就是為了勾引本王嗎,不然你一個大男人,穿姑娘的衣服做什麽?”

哈?穿姑娘衣服勾引他?這什麽邏輯,他就算真是個女裝大佬,和勾引人也沒有一毛錢關系,女裝只是愛好。

柳隨覺得欲加之罪何患無辭,不過還是為自己辯解:“那是郡主叫我穿的,王爺不信可以去問易大人。”

“易樓?你連他那個木頭都不放過?”

說這話時燕翎又逼近了一步,眼見他越說越離譜,柳隨忍無可忍想要推開他,可對方紋絲不動,他反而因為退無可退撞上了身後堆積的玉石財寶,一下子癱倒在其中。

黃金玉石在燭光下璀璨生輝,而被這凡間之物牽絆纏繞的美人像是被金絲纏縛的蝶,一點雪白的肌膚從中若隱若現。

柳隨被金屬玉石硌得生疼,掙紮著想爬起來,不料直接被人撈起攬進懷裏,對方抱得很緊,他懷疑北鎮王是想直接勒死自己以絕後患。

貼著的胸腔震動,上方傳來北鎮王的聲音:“罷了,東西你想要便要吧。”

還有這等好事?!柳隨呆住了。

“不過,得用你自己來賠。”

*

二柱嘴巴張得大大的,一臉夢遊般看著眼前一襲白裙的人。

好半天才把開合過大的嘴收回來,又迫不及待開口:“你你你!”

“別你了,過來給我梳頭。”

上回的發髻還是岑心給他梳的,柳隨穿到這裏至今只會紮個簡單的男士發髻,女孩子的發型花樣繁多,他哪懂這個。

二柱愣愣哦了一聲,當真上手把住烏發替他疏了起來。

邊梳邊整理想法,二柱掃地掃到一半就被王管家抓住,說王爺叫他將功贖罪,去伺候柳隨。

二柱當時還納悶呢,他究竟犯了什麽錯,為什麽又要去伺候柳隨,後來他才從王管家那知道,柳隨進王府別有用心,欲行不軌時被王爺當場捕獲,而他作為推薦柳隨進府的人,也要受罰。

來之前二柱還很氣憤,枉他這麽相信柳隨,還幫他忙,竟是被柳隨騙了!結果見到柳隨後他瞬間就忘了那些不快。原來是這樣,不戴帷幔的柳隨長這樣啊,難怪……難怪是這個懲罰法,換誰都不願意為難這樣一個人的吧。

來之前天還是亮的,等二柱替柳隨梳好頭發,外頭已經很暗了。

“好了,你吃點東西吧,待會兒擷英大賞開始了恐怕沒時間進食。”二柱心思細膩,提醒道。

柳隨蔫蔫地點頭。

昨日被北鎮王當場抓獲後,終是有驚無險被放過了,只是北鎮王也提了要求,甘羅可以給他,相應的柳隨得扮女裝留在王府,聽憑北鎮王差遣,一直到北鎮王膩煩為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