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章 卑微偏執學霸(第2/3頁)

只是醒了也不開口同她說話,只是偶爾望向窗外,看著外面的大雪和枯枝發呆。

“清薏,外面有什麽好看的?你想不想回家?醫院好冷,我們回家好不好?”她不敢刺激時清薏,只敢拉了拉被角:“我已經在你床邊縮了兩夜了。”

在病房裏加張床再容易不過,只是她甚至覺得隔著一張床也太遠,硬要縮在她床邊守著。

面色蒼白的女人輕微的搖了搖頭,姜知意的手悄悄收緊,語氣卻還是溫柔的:“為什麽?”

她似乎想了好一會兒,不知道是這次受傷還是因為她已經被姜知意關了太近沒有接觸生人,聲音沙啞而低微,她靜靜看著窗外,輕聲說:“因為這裏的窗戶,沒有鐵窗……”

姜知意的呼吸一下子窒住,她張了張嘴,卻什麽話都沒說出來。

時清薏入院的第二天晚上時母和時父就接連趕到,他們只在門外看了時清薏幾眼還是在她睡著的時段裏,時父不善言辭只是眼眶通紅,手指一點一點在玻璃上收緊。

最後求著姜知意:“公司我能不要,三年前都是我的錯,求你 ,放過清薏吧。”

這個年近五十的男人,一生風光,晚年失意,一生只有那麽一個女兒,哪怕以前工作忙也是從小寵到大的,什麽時候讓她受過這種委屈?

可現在她安安靜靜的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生死不知,父母不知蹤跡不知安全,瘦的幾乎要脫了人形,他們怎麽能不傷心?

姜知意把手指抵在唇邊,眉頭微蹙:“聲音小一點,別吵到她休息。”

頓了頓,她病態地笑了笑:“三年前,您可不是這麽說的?”

那時候是她這一生最痛苦的時候,車禍,殘疾,毀容 ,喜歡的人遠走他鄉,那個人的父親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的痛苦說,離她遠點。

真是噩夢一樣的過去啊,她只是想留住一個人,為什麽會這麽難呢?以前一無所有所以任人宰割,可現在不一樣了啊,她明明什麽都有了,為什麽還是不能把握住心上人的手呢?

她明明真的很努力、很努力了——

她推著輪椅打算進去,想著沒關系的,清薏確實是瘦了很多,等回家她就給她好好補補,工作時間再擠壓一點,陪著她的時間再多一點——

“你以為她在國外三年就過的很好嗎?”時母突然沖上來堵住她的路,女人端莊又秀麗,眼底盈滿淚光,在她身邊不遠處,一個身穿黑色襯衫的短發女人靠著門扉,隱隱護佑在她身邊。

姜知意自己是個殘疾,身邊保護的人格外的多,有人攔住時母,姜知意倒是頓了一下,極慢的擡起眼,她眸色極沉,像是一灘凝固的水,眼睫卻顫的極快。

“什麽意思?”

她突然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。

“她在國外治了三年的手,再也不能畫畫了——”時母的聲音沙啞,姜知意好像沒聽明白似的呆了很久才問:“你說什麽?”

但其實根本不需要復述,她每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。

她猛地回過頭去,病床上虛弱且削瘦的女人閉著眼,似乎在睡夢中也蹙著眉,外露的手腕纏滿了厚厚的白紗。

她腦子裏想是有什麽在裂開,無端想起不久前的那場意外,鮮紅的血跡和三年前那場車禍的血跡融合在一起。

時隔三年,她終於敢去直視那場車禍,行車記錄儀在時父那裏,也許是為了報復,被當作禮物送到了姜知意面前。

關於那場車禍的記憶從來都是血肉模糊,三年,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她噩夢纏身,終於能夠窺見時光中的真相。

轟鳴的車聲,破碎的玻璃,時清薏確實是推了她一下的,卻是為她擋開飛濺而來的玻璃,因為那一下,她確實被推偏開來,玻璃碎片劃過了她眼角和額頭,致使她毀容。

她依然記得時清薏推了她,而後眼中滿是鮮血,無邊無際的血腥讓她看不清任何東西,所以從來不知道,時清薏為她擋下那一下導致玻璃紮進了她的手腕。

如果時清薏沒有替她擋下那一片玻璃,劃過的就是她的脖頸,她用自己畫畫的手,救了她一命。

姜知意突然覺得身上很冷,冷的牙齒都開始戰栗。

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嗎?不是的、不是的,明明早就隱隱清楚的,她怎麽可能讓自己去死?

莫名的恐慌讓她連發出聲音都顯得困難,只能發出模糊不清的音節,腥甜在她咽喉中蔓延,讓她顫栗的如同嬰孩。

這天夜裏她徹夜守在時清薏的病房外面,來查房的醫生把身體檢查報告給她,猶豫了一下,還是開口:“她傷口很深,按你說的只是意外我總覺得不太可能,你們家屬要好好看看,萬一病人是……”

剩下的話沒有說完,那個本就宛若驚弓之鳥的病人家屬脊背一下子顫抖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