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謀朝篡位國師(第3/3頁)

見此情形,時清薏眼淚流的更兇,幾乎要把徐昭蘇淹沒的征兆,她慌亂的去佛開時清薏綢緞一般的烏發,細碎焦灼的吻去她眼角不停滑落的淚水,聲音無端沙啞又仿佛帶著某種隱秘的歡喜:“我自始至終只有你一個人,你知道的……”

從當年第一次握住這個清冷如雪之人的手時,她其實就已經預料到今後一生的結局,先動心的人總是低了一頭,她本一直以為這輩子時清薏都不會為她吃醋。

心臟仿佛被什麽慢慢填滿,錐心的傷口也在逐漸愈合,那一瞬間的歡喜比她重新掌握天下更來的令人心動。

時清薏擡起濕潤的一雙眼看著她,伸出蒼白的手,似乎急切的想要證明什麽一般,去解她的衣裙。

可能是慌的,越著急越解不開,手一直發著抖,徐昭蘇輕輕攏住她的手,柔聲道:“我自己來……”

江南進貢的料子如水滑落,燈火被春風吹的搖曳。

或許是因為帶著氣性,這一次並不如前面溫柔,時清薏越來越被藥物所控,沒什麽力氣的時候都依托於徐昭蘇,情濃的時候貪求她的保證:“再說一遍……”

“只有你一個人,自始至終只有你一個人……”或許因為愧疚和隱秘的歡欣,徐昭蘇幾乎什麽都順著她,依著她,一遍遍不厭其煩的應著她。

“以後呢?”她甚至有些孩子氣了。

“以後也只有你一個人,”徐昭蘇細密的吻落在她眉眼,抱著她保證發誓:“一輩子都是,只要你一個。”

——也從未生出要其他人的想法。

時清薏咬了她一口,磨牙一般的,泛紅的眼眶看起來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。

徐昭蘇的心軟的一塌糊塗,只要能讓她不難受什麽都能答應,那一刻她突然覺得她懂了那些前朝昏君的心態。

“阿清,別難受了,你不高興,我把她們都遣走好不好?”拱手一切討她歡,大抵就是如此了。

那些本身也是她以為時清薏身亡之後尋來的,從未染指上心,如今既然惹的時清薏不高興,盡數遣走也就是了。

“一個也不留嗎?”不確定的語氣。

“只留你一個。”

說完電光火石間腦子裏突然想起什麽,那張極端肖似的臉,靜萼分做兩撥的人,一撥向郊外行宮,一撥入宮,想要劫走的人到底是誰?

細枝末節匯聚在一起,那些蛛絲馬跡似乎都有跡可循,她目光有刹那陰沉,卻還是很快消散了,只是摟著身上人更緊兩分。

再多狐疑,至少在此刻,她卻不想再去傷她的心。

後來昏昏沉沉間她似乎聽見耳邊有人輕聲喟嘆:“就算以後我傻了什麽都不知道了,也會這樣嗎?”

——不去要其他人,只有我一個。

徐昭蘇被這話驚的猝然睜眼,懷裏的人已經安然伏在她肩頭睡去,指尖繞著她一絲長發,即使在睡夢中也微微蹙眉,不知是在煩擾著什麽。

怎麽會呢?

女君背後冷汗岑岑,時清薏怎麽會知道她這些險惡的心思,若是知道她如此陰毒,又怎麽還會心甘情願留在她身邊?

剛剛那句話,或許當真是自己發了夢魘,不清醒罷了。

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句話的緣故,她還是有些心神不寧,伸手拂去時清薏額角碎發,才翻身下榻放下窗幔喚了太醫進來。

她揉著眉心,自己也意識到了有什麽不對的地方。

往常的時清薏就算是難受了也是慣常忍著的,絕沒有如此孩子氣的時候,她雖然歡喜她少見的情緒外漏,卻也明白這不是什麽好兆頭。

太醫閉著眼把了脈,低聲道:“陛下,藥性越來越重,已經逐漸侵蝕她的心神,日後這樣的時候恐怕會越來越多的。”

癡傻若孩童,依賴你,也為你所掌控。

不正是您所希望的嗎?

太醫心中一片莫名的淒然,果然是伴君如伴虎。

徐昭蘇怔愣了片刻,手指越過紗幔去描摹她的眉眼,一寸一寸撫摸過眼角眉梢,似乎什麽都沒變,又似乎 ,什麽都變了。

有些事是否當真如願,始終沒有答案。

她疲倦的揉著眉心,發現自己果然還是不忍心的,不忍看她受苦,更不忍看她落淚,像是一把刀割在心口,鈍鈍的疼。

她剛要啟唇說罷了,停藥吧。

無論今後如何,她都認了。

太醫卻已深深低頭,猶豫良久終於還是開口道:“陛下,這位身體中,除了我的藥,似乎還有些其他的什麽東西在作怪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