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章

宮渝倚在門口的墻面上,有一搭沒一搭地甩著手中的聽診器,在心中默默盤算著如何才能得知關珩在裏面做什麽。

正當他失手將聽診器掉在地毯上,彎腰想要去撿起來的時候,身後的門竟突然被打開。

緊接著就傳來了兩道吸氣聲。

宮渝從自己的腿縫中看到了身後目瞪狗呆的關珩,和他身邊嘴長得比雞蛋還要大的少年。

這種社死的感覺讓宮渝恨不能當場變成地毯上的一根毛,以此來當做自己並不在場的證據。

然而不存在這個可能,甚至還要讓他更為尷尬。

這兩個人就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盯著他看。

良久,關珩才一把捂住身邊人的眼睛,不顧他的掙紮,拒絕讓他看到宮渝此時的模樣。

然後伸出另一只手拍拍宮渝的腰,示意他不要再發愣從腿縫中間看人,趕快站直身子恢復形象。

“哥哥,你這是……在做什麽?”

關珩對這種程度的視覺沖擊難以保持冷靜,臉色通紅地看著同樣一臉局促的宮渝。

宮渝忙直起身子,想要將聽診器塞進自己的褲子裏,奈何身上的西裝褲十分修身,聽診器的接耳端沒有辦法完全塞進去,反倒像條尾巴一樣垂在外面。

“別出來,不許看。”

關珩將湯琦推進了洗手間裏,隨後才轉身過來抽出宮渝褲腰上別著的聽診器,拿到兩人中間細看:

“哥哥,這是……聽診器?”

他當然知道這是聽診器,只是不知道這東西為什麽會出現在宮渝的手中,並且被發現之後,宮渝還要這樣慌裏慌張地想藏起來。

“是,是聽診器,”宮渝沒法否認,從關珩手中將東西拿回到自己手裏,狡辯道,“今天的晚宴有cosplay,我cos的醫生。”

關珩眼神瞟向樓下那個穿著白大褂,靠墻摸著自己身上的每一個口袋,看起來像是在找什麽東西的藝人,然後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他,不確定地問宮渝道:

“哥哥,你……確定?你那麽抗拒醫院,會cos醫生?”

宮渝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,臉上勉強擠出來的笑容頓時僵住。

被抓個正著。

關珩見宮渝的神情尷尬,又看他總是朝屋子裏湯琦所在的方向偷瞟,心中萌生了一個大膽的猜測。

“哥哥,你該不會是……”

宮渝緊張地側過頭去,小聲問道,“是什麽?”

關珩看著在被走廊昏暗燈光的照射下,臉色呈現著可疑緋紅的宮渝,眼底泛著笑意去找宮渝的眼神,然後繼續問道:

“……吃醋了吧?”

宮渝:!!!

一派胡言!

他怎麽會吃那種東西?!

活了兩輩子,他宮渝從來就不知道吃醋是什麽感覺。

而且吃醋是戀人之間才會有的舉動吧?他和關珩只是金主和金絲雀的關系,談何吃醋?

見宮渝不回答他的問題,關珩心中已有定論。

其實他今晚的心情已經興奮到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。

因為他發現宮渝似乎真的對淩友友毫無感覺,不管他們兩個以前的感情糾葛到一種什麽樣的程度,但是今晚宮渝的表現,就算關珩這種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小雛鳥都看得出來,宮渝的眼神中毫無愛意。

甚至巴不得淩友友一秒都不耽擱地離開他的視線之中。

有了這個發現,將宮渝從洗手間領出去的時候,關珩激動得幾乎想要放聲大叫。

要不是覺得這種尖叫的行為有點母,可能會導致宮渝對他也產生嫌惡的情緒,他一定會不顧場合地大吼兩聲,以示自己長期以來的守望終於看到了曙光。

而此時宮渝拿著聽診器湊到他和湯琦兩人聊天的房門前,鬼鬼祟祟地做出這幅舉動,實在不能不讓人多想。

關珩在除了攻略宮渝的所有領域上都算得上是自信的,但今天他想要賭一次,把自己平日裏的自信情緒押注在宮渝身上。

關珩見宮渝一臉呆滯,似是在心中默默地做著什麽鬥爭,於是上前半步,雙手握住宮渝的肩膀,將人抵在墻上,聲音略顯嚴肅:

“哥哥,你是不是吃醋了呀,告訴我。”

宮渝不敢去看他的眼睛,只是舔舔嘴唇,搖頭道:

“我不知道,不過應該不是,我就是比較好奇你……身邊的朋友長什麽樣子。”

然而關珩卻並不像宮渝預想中的那樣,聽到這個回答後就作罷,然後和往常一樣開始對他撒嬌,而是眉心微蹙,將臉湊得離宮渝更近了一點,“‘應該不是’?是什麽意思?是,還是不是?為什麽要說‘應該’?”

宮渝被他的這副陌生的樣子弄得有點不習慣,甚至覺得這樣的表情出現在關珩的臉上讓他覺得很意外。

他又咽了口唾沫,說起話來還結巴了一下,“不,不是。”

本以為否認過後就不會再被追著不放,結果迎來的卻是被關珩用更大的力道桎梏住了他的手臂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