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(第4/4頁)

宮渝伸手去撿掉在地毯上的杯子,想要出去再倒杯水喝,無奈手上沒勁兒,杯子又啪嗒一下掉在地毯上。

地毯下面是地板,聲音再輕也難免會發出“咚”地一聲,順著話筒傳到了關珩那邊。

“連拿個杯子的力氣都沒了,還說你沒事,”關珩那邊傳來衣料摩擦聲,似乎是從床上或沙發上坐了起來,“快讓我看看你的狀態。”

這麽半天,宮渝一直將攝像頭朝上,給關珩滿屏的天花板,聽到少年又有些不悅的聲音,宮渝也不忍讓關心他的人心寒,便調正了攝像頭的方向,對著自己的臉。

“你的臉都是紅的,家……”關珩心疼地皺緊眉頭,他想問問宮渝的家人為什麽沒在照顧他,又擔心宮渝會因為自己問他的隱私而感到生氣,迅速轉了話頭,“家裏還有熱水嗎?多喝點熱水,然後吃點藥,你現在都是什麽症狀,跟我簡單描述一下,我在‘病了麽’上面買點藥,讓跑腿兒小哥給你送去。”

“不用,不用,我有藥,”宮渝披著被子坐起身來,適應了一會兒新姿勢後,才伸出裹著棉襪的腳踩到地毯上,彎腰撿起杯子,慢慢朝門口挪去,“其實相比昨天已經好了不少了,你真不用擔心。”

關珩眼中的擔憂並未因宮渝的開解而減少半分,反而越發焦灼。

“慢點走,慢點,倒水的時候別被燙到。”

宮渝啞聲笑著答應,“知道,知道。”

關珩那頭突然傳來老人家的聲音,“珩珩,快過來,外婆她……”

“哥哥,等我一下!”

通話瞬間被掛斷,宮渝看著閃爍了幾下又變黑的屏幕,心頭湧上一股失落。

關珩掛電話的時候,他聽到有一道女聲在很焦急地喊他和外婆,不禁擔心起來。

忙壓制著微微發顫的手指打字問關珩:

【城北徐公:小關,發生什麽事了?需不需要用錢?】

宮渝問完,用手肘撐在沙發椅背上一會兒,卻沒有等到關珩的回復。

看了眼下午排練的時間,宮渝只能給關珩轉了筆賬,然後便匆匆地吃了藥,開車趕往春晚的排練現場。

他們已經排練了有一段日子,每次來需要走一遍台上的位置,便會回到後台練歌,站在舞台上更多的是拿著鮮花和小燈跳舞的小朋友們。

宮渝腦子昏沉,跟副導演請了個短暫的假,在台下的觀眾席上倚著睡了一會兒,卻被源源不斷的幹冰侵襲得發冷,咳嗽著醒了過來。

他的鼻子癢得不得了,忙起身走到朝向墻角的方向打了個噴嚏,本以為只是一個,沒想到卻接二連三地打個不停。

他自己難受得厲害,可紅著眼眶一直聳動肩膀的囧樣兒,卻逗得候場的小演員們忍不住直笑。

宮渝伸手去摸口袋裏準備好的紙,然而發現早已經被他用個精光,沒有紙了。

一個拿著向日葵道具的小男孩兒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了一塊兒紙,伸長了手臂要遞給宮渝,“哥哥,給你。”

“謝謝小朋友。”

宮渝嗓子啞了起來,腦袋暈得厲害,抿著嘴努力去夠他手中的紙。

他和小演員們雖然看起來離得還算近,但是中間隔著一排鐵欄杆,用它們當作隔開現場的工具,此時宮渝暈得說句話都有點困難,更別提走過去拿小男孩兒給他的紙。

眼尾又流出了生理性的眼淚,宮渝難受得又轉身打起了噴嚏,然後彎腰咳嗽起來。

“咳唔咳咳……”

身邊傳來一陣寒涼的氣息,估計是剛從室外走進來。

宮渝忍不住被來人身上的涼意凍得哆嗦了一下。

一張折疊著的潔白紙巾遞到眼前。

“宮先生,給。”

宮渝手指摳著墻面擡頭望去,“您是?”

來人聲音溫和,“我叫關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