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 孤想你了。(第2/4頁)
沈母嘆息:“這樣才好、這樣才好。”
只是病好不久,沈母發現沈桐依舊每日神出鬼沒,還有奇怪的陌生人來到他的家中找他。
前幾次,沈母跟蹤沈桐,走到了一處院子外就停住了腳步
今天,沈母終於決定去瞧瞧。
入院是一片靜悄悄,這裏是有人住過的,灶房裏有米面,院子裏有柴薪。
但現在,這裏沒有人。
沈母走進屋內,裏面亂糟糟的,像是有人匆匆逃離。沈母還沒有想明白,忽然身子往前一趔趄。
胸口有液體滲出,滴答滴答。
感覺不到疼痛,她沒來得及感到疼痛。
她只聽見一聲刺骨錐心的悲吟。
死士收了手中的弓箭,眼珠緩慢地轉了轉,看向了呆站原地的沈桐。
這個婦人,似乎和畫像中那個敲響登聞鼓的婦人不太相同,死士看沈桐一眼,想要詢問。
沈桐的嘴中發出尖銳的聲音,神色卻是木然的。
敲響登聞鼓的婦人失蹤。
幾日之後,大理寺審了這起牽扯頗多的案件。
水落石出,這婦人招供,一切都是姚公公指使,為了汙蔑李家。
天子惱怒,奪了姚公公身上的光祿大夫之職。姚五娘進東宮無望,徐皇後曉得其中的陰謀,她平生驕橫,最恨別人耍弄她,暗中命人強行將姚五娘嫁給了一戶商賈。
姚五娘自小就為家世地位汲汲鉆營,如今被定下這樣一門親事,恨不得一頭碰死在家。
她也的確這樣做了,攔下後破了相,她越發癲狂起來。
至於沈桐……
監獄裏,獄卒將剩飯扔了進去,鎖上了門。
遠遠地,只能聽見議論聲。
“弑母,真是個瘋子。”
“不是說是給姚公公頂罪的?也是個可憐人……”
承恩殿裏。
侍女輕輕打理著崔胭玉的長發,問她道:“殿下何必讓要趟這趟渾水。”
崔胭玉笑了一下:“你以為讓姚五娘入東宮,她會乖乖聽我的話嗎?”
侍女搖了搖頭:“所以殿下要幫李家一把。”
崔胭玉看著裊裊升起的一縷輕煙,略微走神,忽而說道:“將我的針線拿過來。”
侍女挽好了發,笑語道:“殿下仔細著眼睛。”
崔胭玉拿著繡了一半的帕子,點點寒梅,如泣淚一般。
崔胭玉回憶起那副場景,仿佛是在夢中,又仿佛只是在昨日。
春風上巳天,才華橫溢的溫柔少年騎馬走過曲水河畔,風吹過,將她的帕子吹到了李叢的馬上。
李叢拾起帕子,下馬交還給她。
遞給她的時候,李叢看見帕子上繡著的是杏花,雙面繡法,很是難得。
崔胭玉看清了他的模樣,有些暗自羞赧起來。
看著李叢轉身,崔胭玉拋去了閨閣女子的矜持,往前一步問道:“探花使才華橫溢,能否為今日的杏花題詠一首?”
她不知道李叢的身份,但杏花宴上,騎馬出來的少年郎,必然是新科進士。
試探一下,李叢沒有否認。
只是李叢也沒有答應,他說:“抱歉,我不喜歡杏花。”
崔胭玉追問:“那你喜歡什麽花。”
李叢騎上馬,像是想到了什麽,忽地一笑:“梅花。”
崔胭玉將這簡單的兩個字聽進去了,她繡過許多梅花紋樣,懷著一點少女心事繡了梅花的帕子。
得知崔父決定讓她入東宮,崔胭玉抗爭過,妥協了。
進宮前一日,她尋了個機會找到李叢,只想了結她的少女心事,她將繡好的帕子遞給李叢,李叢沒有接。
李叢說:“崔娘子,希望你過得開心。”
崔胭玉原本是想放下的,終究還是沒有放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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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胭玉撫著帕子上梅枝的紋路,有些發怔,眼前忽然有些模糊。
侍女在一旁擰了熱帕子過來,弄出窸窸窣窣的響聲,她的聲音像是蒙在布裏,漸漸清晰,將崔胭玉拉到了現實:“殿下的眼睛都紅了,果然不能多做針線呀。”
***
李桑桑在宜秋宮裏,她的手按在琴上,半晌問道:“死了?”
掬水點點頭。
雁娘見李桑桑神色怔忪,說道:“那是他自取惡果,娘子不必介懷。”
李桑桑回神過來:“也不是介懷,只是……意外。”
不提這件事,李桑桑蹙起煙眉,看起來有些煩惱,她輕聲問雁娘:“你說,我是不是應該給太子妃道個歉?”
自那日不歡而散後,崔胭玉再也沒有找過她,開始李桑桑沒有在意,後來察覺出來,李桑桑覺得崔胭玉在怪她生出了懷疑之心。
雁娘說道:“崔家出了大力氣幫娘子,論理、論情,娘子該去一趟的。”
李桑桑走到承恩殿,侍女迎了出來,滿懷歉意地告訴她,太子妃身子不適,不能見她。
李桑桑嘆了一口氣:“太子妃殿下一定是在怪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