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 . 量身 貼秋膘了嘛。(第2/2頁)

這還是姑母第一次明著敲打她,石景蘭不禁鬧了個大紅臉,恭敬地送走太後,方長長吐了口氣。

侍女道:“娘娘可要向外頭遞些消息?”

石景蘭苦笑,“你以為他們不知麽?不過是裝聾作啞罷了。”

對父親而言,皇帝有繼承人才是第一要務,免得皇權旁落,那些個藩王揀了便宜,石家只會被一鍋端;至於皇嗣出在誰肚裏,那是次要考慮的問題。

可是對石景蘭來說,意義卻大為不同。當初進宮之時,她是盼著與表兄結為連理的,哪知表兄並不流連後宮,反而一心撲在朝政上。

那時石景蘭心底便隱隱有了猜測,只是礙於男性尊嚴,不便宣之於口;後又蒙太後恩恤,將誠親王的一雙兒女交由她教養,石景蘭便從此多了點指望,若皇帝始終無嗣,少不得要從宗親裏過繼一個,她手頭不正好現成的嗎?

哪知半路卻殺出個紀雨寧來,還懷了孩子,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皇嗣,饒是石景蘭自詡金枝玉葉,也不得不感到一絲由衷的羨慕。

侍女勸道:“也不見得就是皇子呢,多半是位公主也說不準。”

又沉吟道:“或者可以拿淑妃娘娘嫁過人的事做些文章。”

那些個禮法開化的時代,以再嫁之身入宮為妃為嬪並不罕見,可大周立國百年,禮法卻是漸漸嚴明,皇帝此舉還是有些聳人聽聞的。

石景蘭冷聲,“你想說本宮連個二婚女都不如麽?”

真要是這麽一鬧,丟的不是紀雨寧的臉,而是她自己的臉——嫁過人了還能以半幅皇後儀仗進宮,又和她平起平坐坐上妃位,這要是鬧得滿城風雨,石景蘭覺得自己只好去上吊了。

侍女面露愁容,“那,咱該怎麽辦?”

石景蘭也茫然得很,當然她不會對紀雨寧出手,那是最笨的辦法,要得到家族的支持與太後信任,她先得保證自己是清白的。

可是紀雨寧……看來她只好到廟裏多燒幾株香,求菩薩保佑是個女胎了。

*

皇帝再度踏著滿地楓葉來到時,眼前已煥然一新。

隔壁那間宅子被整個地推倒重建,重樓疊嶂,雕梁畫棟,乍一看倒像是高山上海市蜃樓一般。

楚珩笑道:“多虧那家人去的巧,你是怎麽說服他們的?”

紀雨寧哪好意思把那個江洋大盜的笑話拿出來講,根本她只是玩笑,哪曉得那婆子深信不疑——好在不費一分一文,也算幸事。

她還是覺得太靡費了,“只住兩個月,似乎不必如此。”

楚珩倒是想得開,“以後閑時也可以再出來住麽。”

就好像一座小型的行宮一樣。

紀雨寧心說哪有人將行宮建在這種地方,這樣紮眼,倒不怕招來刺客?

不過皇帝生來有些浪漫情懷,她也只能聽之任之,索性這群人手腳極快,三兩天便已弄好,否則成日嘈嘈切切的,她還嫌煩。

楚珩見她原本白皙的肌膚沁出淡粉色,不由捏了捏她的手,“冷嗎?”

紀雨寧笑道:“陛下你才是,怎麽問我?”

除了上回封妃的陣仗,他見她時都身著常服,看去便不怎麽保暖。

或許她該給他做棉衣。

楚珩道:“你之前答應的也沒完成,如今又亂許願,你說的到底哪一句是真話?”

帶著點撒嬌口吻。

呃,這個……紀雨寧覺得倒真是她的錯,實在是最近太忙了,既要整修鋪面,又得忙著進貨出貨,時間太少,事情太多,她整個人都快成陀螺了。

幸好今日有閑,紀雨寧便招手,“你來,我給你量量尺寸。”

如今自個兒開了綢緞莊,她那裏現成的布料倒是不少,按進價論也劃算——不過給皇帝做衣裳還論價錢也太小氣了些。

楚珩不解,“以前不是量過嗎?”

那回在耿記布莊,也是她親自經手的,這麽大的人了,不見得還能長個子。

“貼秋膘了嘛。”紀雨寧極自然地道,眼看皇帝人逢喜事精神爽,臉面都圓了些——男人不可能懷孕,那就只能是發胖了。

楚珩:……早知道該先減減肥的,好想停在夏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