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章(第2/3頁)

哪怕是他膝下獨子,他也絲毫不在乎。

衛旬苦笑著:

“自那件事後,屬下至今不敢再叫衛翰一聲堂哥,三叔素來是說一不二的性子,說不認衛翰,這麽多年來,就從未和衛翰說過一句話。”

當初誰都以為,衛椋不過一時氣話。

直到衛翰生母自盡而亡,也沒能叫衛椋松口讓衛翰歸族,整個長安城對衛椋的薄情寡義才感到駭然。

付煜掀起眼皮子看向他:

“衛三公托你之事,和衛翰有關?”

衛旬忙忙搖頭:“這倒不是!”

他有些為難,遲疑了會兒,才刻意壓低聲音:

“殿下該是知曉,屬下有一位亡故的三嬸。”

自他三嬸死後,他三叔就未續弦,甚至後院也再未進過任何一個女子。

他以前,也只覺得三叔對亡故的三嬸情深意重。

“屬下也是最近才得知,原來我那三嬸當初還給屬下留下了一位堂妹。”

他年幼時,衛椋不在長安城任職,而是一直被外放,誰都知曉這是聖上在磨礪他的這把利刃。

衛翰,是衛椋尚未離開長安城時出生的。

幾乎是沒出生多久,衛椋就離開了長安城,衛翰十歲之前,幾乎根本沒和衛椋見過面,因此,父子兩人之間根本沒甚親情,衛翰對衛椋也是畏懼多於敬愛。

後來衛椋回長安,也是獨自一人,那時衛椋已快近三十,衛氏自想為他說親事。

可衛椋卻說,他有妻子了。

問妻子何在,他只陰沉著臉說——死了。

見他那副模樣,誰都不敢多問。

但衛椋回長安城後,就對女子十分厭惡,但凡有女子想靠近他,基本都沒甚好下場。

付煜是徹徹底底地驚訝了:

“衛三公膝下有女?”

衛椋在長安城至少待了十年,若他膝下有女,衛府的門檻早就被提親的人踏破了。

這話絲毫不誇張。

只要見過當今聖上對衛椋的信任,沒有任何一位皇子會不想拉攏衛椋。

衛旬沒說話,卻是默認。

付煜眯了眯眸子:“那你這次來,是為了何?”

衛旬苦笑:

“三叔讓屬下打聽堂妹的消息。”

他離開長安時,才徹底弄清了那件陳年往事。

他先前去的莫府,就是他三嬸的母族。

這是衛椋親自告訴他的,先前府中一直不知他這位三嬸是何方神聖,這算是衛椋第一次開口提起這位三嬸。

可他去了莫府後,莫府就陷入一股慌亂中,根本不敢攀近。

後來,他派人查探,才知曉,原來他那位三嬸根本未死。

一想到他查的事情,衛旬就恨不得使勁搖頭。

當初三叔得到三嬸的手段並不光彩。

那時,莫府嫡女也是驚艷整個定州城的美人。

只可惜美人早早香消玉損,平白叫人心生可惜。

他總覺得莫府中的人態度不對,他私下打探過此事,可莫府的一些老人皆一副避而不答的模樣。

最終他還是打聽到一些消息,他記得那個婦人細想了半日,才搖頭說:

“小姐當初快要談婚論嫁,可誰知曉府中突然悔婚,後來就再也沒有在府中見過小姐。”

那婦人收了銀子,最終還是壓低聲和他說:

“我當時在婦人院子中伺候,也聽過一些消息,好像有位貴人看上了小姐,府中才不得不悔婚。”

那婦人說,她們小姐後來被送去貴人身邊,幾年後,她們小姐就徹底消失了。

那位貴人還去過她們府中找人,可卻沒找到。

誰也不知道她們小姐去哪兒了。

但是,她們的表少爺,也就是曾經和她們小姐談婚論嫁的那個男子,也消失在了定州城。

後來那位貴人也知曉了結果。

什麽話都沒說,就離開了莫府,只留下一位小姑娘。

婦人說,那小姑娘和她們小姐生了九分相像。

再之後,婦人就升起一臉驚恐,她搖頭說,後來表少爺府上辭官的辭官,入獄的入獄,幾乎沒一個人落得好下場。

那婦人最後一句話,說的是:

“哎,我後來也沒見過那孫小姐,畢竟府中也不敢得罪那位貴人,孫小姐就被送到了鄉下別院中。”

聽到這裏時,衛旬就大致猜到他那位三嬸究竟為何消失了。

對此,他根本不知該作何言。

對他那位三嬸,也不知是何情緒,但對他那位無辜受難的堂妹,卻實實在在地生了一抹同情。

不管是生母,還是生父,皆對她不曾負責。

衛旬搖頭說完,付煜也擰起眉心。

他想拉攏衛椋沒錯,可他卻也的確不喜這個人。

他漠然地耷拉下眸眼:

“既然當初不管她,如今又尋她作甚?”

衛旬訕笑。

但那日晚上,衛旬卻清楚在他三叔眸中看見一抹後悔和愧疚。

這兩種情緒居然會出現衛椋臉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