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章 療養院失火

當手上的作品數量足夠後,秦海清宣布自己的個人畫展將在下個月舉行。

他如今畫風的鮮明改變傳到業內,引起諸多投資人的爭先追捧。當然也有同行疑惑道,“秦海清怎麽改變如此大,他之前不是還被爆臨摹一些國外真跡麽?”這事爆出來後,明面上有秦家打壓導致沒人說,實則暗地裏都傳遍了,不少人對秦海清這種行為表示不齒。

臨摹原畫這種事,也不是沒有人做過,但都是兩種表現,一種是徹徹底底的臨摹,標榜自己就是模仿和致敬,模仿到了極致就是巧奪天工,還會外行人誇獎,當然了對於原創畫家來說,一頂畫匠的帽子就跑不掉了。第二種則是臨摹後,融入自己的畫裏,被專業人士看出來了。秦海清就是第二種。

另一名同行不屑道:“誰知道呢,可能是臨摹多了,風格也開竅了。”

“他給我們發了邀請函,你說去還是不去?他如今的名氣還挺大,不少雜志媒體都為他預熱炒作。”

“去,當然要去,他把自己那幾幅畫藏得嚴嚴實實,生怕走漏一星半點的風聲,我們當然要去長長見識。”

下個月還沒到,江宓回了一次壽山療養院進行復查。

秦海樓開車,江宓直接拉開車門,坐上副駕駛室,他很自然地給自己系了安全帶。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尤為閃亮,仿佛很是期待,臉蛋也因那股興奮勁兒顯得白裏透紅。

細白的手指還在車窗上哈氣寫字,不知道是什麽符號,一股小孩子氣。

秦海樓手握方向盤,目光凝視他,似乎覺得少年表現很奇怪。邁克幫忙解釋道:“以前老爺會帶小少爺去兜風的,小少爺都是坐在副駕駛上,他如今很親近您,估計是覺得您要帶他出去玩。”

不,他並不是疑惑這個。

秦海樓只是發覺,他好像習慣了坐在駕駛室上,凝視右邊這個人,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再度席卷了他。

車窗外景色呼嘯而過,黑色轎車漸漸駛向半山腰上的療養院。

來這裏已經不是第一回 了,秦海樓熟門熟路地領人過去。

辦公室內,聶醫生已經從省外研討會回來了,他似乎久候多時了,一個椅子轉過身,手撐著辦公桌,一身白大褂清冷又嚴肅,他質問秦海樓道:“秦先生,我已經聽助理說過了,您怎麽能私下停藥呢?這是從秦老先生在世時就延續下來的慣例,江宓他身上有很嚴重的缺陷,不僅僅局限於頭腦,你這樣自作主張的行為,簡直不把病人的性命當回事。”

這種指控秦海樓可不認,他冷冷道:“恕我直言,父親是父親,我是我。是藥三分毒的道理人人都懂,一些過時的舊例你如果說服不了我,我不可能延續。我聽毛助理說過了,這幾種是穩定精神情緒的藥,江宓他本人精神狀態良好,會說會笑,我不認為他需要這些藥。也許您還可以聽聽我拿著這些藥,去海外咨詢的結果。”

毛助理無法辨認的那幾種高級藥,秦海樓也曾用手機拍攝下來,交給自己的團隊去咨詢,得到的回復是,這幾種高級藥出自國外幾家醫療公司之手,因為價格昂貴、對尋常人家來說宛若天價,所以只是小範圍試用,從沒有正式面市。

從渠道來說,這幾種高級藥足以被打入違規藥物,更別提它的效用,完全跟修復治療特殊群體的疾病毫無關系。“你怎麽能把沒有得到權威認證的外國藥物,用在病患身上?”

江宓坐在他身邊,裝作自己在玩手機,實則耳朵豎起,在聽兩個男人談話。同時他在打量這間辦公室的擺設,聶醫生的辦公室很大,有一個鐵櫃子,似乎存放了不少病歷和档案。

其余是書架。

一本紅皮聖經擺放在正中間,在眾多復雜的醫學著作中顯得格外突兀,但又巧妙地融合了。也許是經常翻閱這本書,聶凱身上充斥著一種悲天憫人的氣質。

久久,聶醫生嘆了一口氣,他起身道:“秦先生您誤會我了,我們壽山療養院本可以向富人階層服務,這樣更加能爭取高額的費用,後來卻堅定了自我宗旨,我們接受那些特殊群體。不少家屬放棄了他們,可我們醫生沒有,我們會用盡全力去治療每一位病人,給予他們溫暖和關照,就希望有朝一日,他們能恢復正常,迎接嶄新的未來。”

說得很好,幾乎跟醫院宣傳冊上如出一轍,也許這確實是聶醫生一直以來奉行的宗旨,可這跟給江宓開天價藥有什麽關系。

“江宓是我們醫院即將成功的第一例,他的存在很重要……我是江宓的主治醫生,他多年的治療都是由我經手,您應該信任我。”聶醫生誠懇道,他看向江宓的目光充滿溫柔,那一瞬間幾乎能迷惑人,可惜秦海樓不吃這一套。

“我不想他成為試驗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