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

電話那頭的盧曉月說：“蘇風，你聽我解釋，你別這樣。”卻聽到了電話掛斷的聲音。她淚流滿面，她在悵悔。電話這邊的蘇風面無表情，此刻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，但惟一可以肯定的是：他們的愛情結束了。

在一起的日子總是快樂的，但快樂的事物往往短暫。

蘇風和盧曉月在一起度過了很多快樂的時光，但是這快樂注定了不能長久。不是因為蘇風，而是因為盧曉月。

他們坐在河邊的石凳上，盧曉月偎依在蘇風身邊。她問蘇風：”如果有一天我欺騙了你，你會不會怪我？”

他認真地說：“感情的事肯定容不得欺騙啊。”

“那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你呢？我們還會是朋友嗎？”

“怎麽會？我們不是說好要永遠在一起嗎？”他擡起頭看看前方遠處，對未來充滿了憧憬。他每次都充滿了憧憬。“我們畢業了就一起在南京工作。”

盧曉月打斷了他的憧憬：“我是說假如，你一定要說。”

“應該不會吧，如果真有那麽一天，我想以後看見你，我會裝作不認識而走開，這樣可以讓我少掉很多痛苦。”蘇風輕輕嘆了口氣，不過迅即又說：“但我心裏永遠都有你，不管怎麽樣。”

盧曉月抱住他，在他耳邊說：“這樣我已經很滿足了。”

兩人長長的擁抱，她伏在蘇風的肩，好久好久，蘇風聽到了低低地啜泣。

他緊張地問：“不會吧又哭了。你怎麽啦？”

盧曉月擡起頭，眼裏盈滿了淚珠，像個孤單的孩子。

蘇風舉手幫她擦去了淚水，抱著她，用一種無限溫柔的聲音：“別哭了，你哭了，我會傷心的。”

她漸漸止住了哭泣，平靜地看著他，微笑著，搖著頭卻輕輕地嘆了一口氣，指尖拂過他的臉龐，低低地說：“你真是個孩子。”

一片樹葉漸漸飄落，落在蘇風的身上，盧曉月替他拂去，發現那枚樹葉上還帶著殘綠。

事情往往不以人的意願發展，蘇風正做著關於未來美好生活的夢，他以為一切都會完美地繼續，他和盧曉月也會幸福快樂地在一起生活。如果不是一件事的發生，他這個夢也許會繼續做下去。

蘇風料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，快得令他眩暈，不是幸福，而是打擊和隨之而來的痛苦悲傷。

一天夜裏十一點多，電話鈴響了，李天拿迷迷糊糊地下床，邊走邊說：“不會是午夜兇鈴吧？”

他拿起電話：“喂？哦，找蘇風，你等一下。蘇風，電話。”

蘇風正在床上聽歌，沒有聽見李天拿的說話，李天拿放下電話，跑到蘇風床邊，摘掉他的耳機：“有電話找你，大概是喊你半夜起床尿尿了！”

蘇風起來接電話：“喂？”嗓子挺大，聽耳機時間長了的人都有這毛病。

“對不起。”電話裏傳來的是盧曉月熟悉的聲音，卻有些沙啞幹澀。

“你怎麽了？感冒了，嚴重嗎？我這裏還有些藥，明天拿給你。”蘇風關心而急切地說。

“不是，我想和你說一件事情。”

“好啊，你說吧，這麽晚了還不睡。”蘇風稍稍有點責備。

電話那頭一片沉默。

他等了一會兒，聽不見有人說話，便大聲問：“喂，你怎麽了？”

電話裏傳來了啜泣聲。

蘇風有些著急了：“你別哭，慢慢說，誰欺負你了？”

“對不起，都是我的錯，你罵我吧。”她還在哭泣。

“曉月，你不要哭了。有什麽事情你就說吧。”

“我在高中時候的男朋友，知道我和你的事了。”

蘇風驚訝地問：“什麽？你高中時就有個男朋友？我怎麽不知道？”

“你聽我說啊。他是我高中同學，上高一的時候就追我，我不喜歡他，因為他學習不好，成天在外面混。可是他天天盯著我，後來因為他有好多哥們，社會上還認識一大批人，我由害怕到漸漸喜歡上那種被炫耀的虛榮，就答應他了。他對我一直都很好，但我心裏總感覺缺少了一點什麽東西。後來進了大學，遇見了你，我才知道，原來我心裏缺少的那一點感覺就是喜歡，我不喜歡他。蘇風，我喜歡你，只有你，才會帶給我快樂。對不起，我騙了你，可我又有什麽辦法呢？今天我打電話給他向他提出分手，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，可是他像瘋了似的問我為什麽，摔光了他宿舍所有能摔的東西，最後還發誓要過來找你算賬，我怎麽勸說他都不理，我知道他是說話算話的那種人。他一會求我，一會又威脅我。蘇風，你說，現在該怎麽辦？”她一口氣把話都說完了。

蘇風聽了這些話，心裏好難受，他喜歡的人竟然騙了他，明明自己有男朋友，還要和他在一起，這種女孩子，要了幹什麽？他感覺到的只是被欺騙的恥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