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章 想的頭禿(第2/3頁)

溫柔敦厚者學詩,通曉古今者學書,洞察細微者學易,端莊恭敬者學禮,善於辭令者學春秋。

按照他現代的家族傳承來說,他學尚書是個不錯的選擇,畢竟家中歷史類的文獻那麽多,他閑來無事也會去翻閱,不知不覺間也看了很多進去了。

但他私心裏,想的其實是春秋。昔日孔子修春秋,以微言大義,令亂臣賊子懼。他也很喜歡這種勇敢無畏,剛直無私的精神。

武人讀春秋,裏面有大義;文人讀春秋,裏面有智謀;梟雄看春秋,裏面有權術。

可以說,春秋時期奠定了之後的文化基礎,像《論語》和《道德經》的作者都出生於春秋時期。那時候的文化最為璀璨,百家爭鳴的時代自此之後再不復出。

尚書有捷徑,春秋是真愛。楚辭想哭,楚辭頭禿,到底選哪一門做為自己的本經呢?

屋裏頭,楚辭正在蹂躪自己的頭發,院子外,卻來了幾個人。

鐘離鈺從馬車上被抱下來時,好奇地看著眼前的院子。籬笆做的圍墻聊勝於無,一眼就可以看見院子裏面有什麽東西。

“小遠哥哥!”忽的,鐘離鈺眼睛一亮,他認出了一個扒在草堆裏的背影,那是他小遠哥哥。

楚小遠聽見叫聲,狐疑地回過頭,怎麽感覺好像聽見了粘人精喊他的聲音?可是他所在的位置看不到外面,所以他略回了一下頭之後,又轉過頭繼續自己的掏蛋大業。

不得不說,他對家裏的這些雞感情是很深刻的。這些雞都是他從毛絨絨的小雞崽子開始養的,現在養到這麽大了,已經開始下蛋了。

“小遠哥哥!你在幹嘛呀?”院門沒有關嚴實,徐管家一不留神就讓鐘離鈺掙脫出手,跑進了院子。

他蹲在楚小遠身邊好奇地問道,絲毫沒有察覺楚小遠僵住的身體和雞窩外頭那通紅的耳朵。

“你怎麽來了!”楚小遠怒氣沖沖地問道,居然不請自來,最重要的是,還看見了他撅著屁股扒拉雞窩的樣子!

“我舅舅的信送過來,裏面還有給楚叔叔的,我就讓徐爺爺送我們過來了呀。”鐘離鈺開心地說著,眼睛彎彎的,嘴裏露出兩顆瓷白的小牙。

這時,楚母也從廚房出來了,她問道:“小遠,這個白嫩的小娃娃是誰呀?我記得村子裏沒這麽漂亮的娃娃。”

“楚奶奶好,我叫鐘離鈺,是小遠哥哥的同窗。”鐘離鈺拱著小肉手行了一個童子禮,憨態可掬的樣子讓楚母一下子就心生喜歡。

“哎喲,這麽懂事呀!吃過早飯了嗎?奶奶煎了小薄餅,要不要吃一點?”老人對孩子表達喜愛的方式就是喂食了。

“老夫人好,我們不請自來,失禮了。”徐管家在門口說道,他一個大人可不能和孩子一樣不請自入。

“你是這娃娃的爺爺吧?有客上門,歡迎還來不及,快進來請坐,我去喊我兒出來招待。”楚母是女子,對小孩子無所謂,但對著一個年歲差不多的陌生人,還是該避諱一下的,遠遠的說句話沒關系,湊近了就不好了。

楚廣新得了十幾畝田地,這些日子都徜徉在愉快地勞作中,特別是村長做主把村裏的牛先借給他家用了,更是讓他如魚得水,天未亮就去了。

家中此時便只有楚辭了。

楚辭出門一看,就見徐管家站在院子裏,楚小遠和鐘離鈺已經被帶進去吃東西了。

“不知貴客上門,有失遠迎,還望徐管家多多包涵。”

“不敢當不敢當,我乃寇府家仆,如何稱得上是貴客呢?倒是我們不請自來,做了惡客,還請楚秀才你不要見怪才是。”徐管家笑道。

楚辭知道徐管家早就脫了奴籍,若不是他曾經的為奴的身份無法科舉,恐怕他此時也是個秀才了。現如今他手裏產業極多,其實完全可以不再寄身於寇府,可他卻還是以家仆自稱,真是個忠心的人。這也從側面反應出了寇老爺的人品。

兩人在院中坐下,說了幾句話,徐管家便說明來意,一是鐘離鈺想念小夥伴了,另外一個便是寇靜的信件到了,還有一些他搜集來的安城特產。

他們信件往來算是比較頻繁的,短短月余已經寫了兩次了。當然,主要還是因為他們不是通過驛站,而是通過徐管家組織的商隊收寄的。

楚辭對於交個古代筆友還是挺稀奇的。他搭著九零年的早班車出生,到了大一些,已經有電話了,故而沒怎麽體會過寄信收信的感覺。

他小時候在家裏亂翻,偶爾從一個木箱子裏發現了一沓信,落款都是他的爸爸,內容則是隱晦而又火熱的示愛。他也是從那次才發現,一天到晚鉆研在學術海洋的父母,曾經也是浪漫而多情的少年。

現在他通過和寇靜的來往,也能在這個消息閉塞的時代多了解一點外界的東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