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先生穿紅衣定然好看……

楚閬沒有說話。

林禹看著小皇帝似乎在出神,皺著眉頭:“陛下,沈辭狼子野心,您難道不想收回金印,不想殺了他嗎?”

楚閬眸光微動。

林禹接著道:“陛下,祭天大典便是最好的機會,此事交給於澤欽,臣更有把握,不過若是交給了沈辭,臣也會很樂意同他較量一二,不過決勝的關鍵還在於陛下您,陛下切不可在此時多生是非啊。”

楚閬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書案上輕輕敲擊著,良久,他道:“若是朕不想殺沈辭了呢?”

殺了沈辭,豈非是給你林禹開路?

林禹聞言眸光一凝,他有些難以置信:“陛下的意思,是想看著大楚眼睜睜落入沈辭手中,您要將這大楚天下拱手讓於沈辭?”

楚閬擡眸看了他一眼:“大楚本就是朕的,怎會讓人奪去。”

他說著這話,別有深意地看著林禹。

林禹卻是不知,只以為楚閬明白他說的,道:“既然陛下不想大楚江山落入別人手中,便更要除掉沈辭拿回金印了。”

楚閬卻是依舊搖頭:“不,朕不會殺他。”

林禹皺著眉看向楚閬,他苦口婆心勸了這麽久,小皇帝竟然絲毫不為所動?

林禹離開後,楚閬想著沈辭與林晚霜聊的應該差不多了,便回禦書房去了,趙殷去回稟楚閬,半路便遇著了。

楚閬聽著他回稟完沈辭與林晚霜的對話,眼底顯出些許冰涼:“朕的先生身居高位,堂堂國師,豈是她一個丞相嫡女能如此不敬的?”

趙殷連連稱是。

楚閬又走了兩步,突兀地笑了一聲:“林晚霜,朕倒要看看你還想做些什麽?”

楚閬回到禦書房的時候沈辭正在寫字,國師大人有個習慣,想要靜心的時候就會練字。

楚閬心下了然,走上前去:“先生與林晚霜聊的不痛快?”

沈辭擡頭看他:“陛下何出此言?”

楚閬目光落在沈辭寫的字上:“若非如此,先生緣何無故在此練字?”

沈辭失笑:“陛下多慮了,幾日未曾練字,怕生疏罷了。”

楚閬也不戳穿他,隨手給他倒了杯水:“那先生能告訴朕,林晚霜問了什麽問題嗎?”

沈辭接過水抿了一口:“多說是女兒家的小心思,您又何必問呢?”

楚閬點點頭:“可是先生當著朕的面與別人秘密議事,可是不將朕放在眼裏了?”

沈辭聞言,放下手中的茶盞道:“臣並無此意,陛下…”

沈辭還沒說完便被楚閬打斷:“先生不願意告訴朕也無妨,只是朕要討些好處。”

原是在這兒等著他呢…

沈辭嘆了一口氣:“陛下是天子,有什麽是您得不到的,您吩咐便是。”

楚閬的視線在沈辭身上遊移,隨後才緩緩道:“朕暫時沒想好,先生先欠著吧。”

沈辭看著他有些幼稚的行為,無奈地搖了搖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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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閬正等著林晚霜的動作,果然第二日趙殷拿著一封書信進了禦書房。

沈辭與楚閬相隔一個屏風,仍能看清外室的舉動。

他自從交出金印後便沒有再批閱奏折了,而楚閬也沒有讓他參與的打算。

沈辭知道,沒有他,楚閬也能做的很好。

楚閬接過趙殷手裏的書信,那是一封繪了花樣的書信,楚閬一看便知出自誰人之手,隨意地將書信拆封。

裏面僅有一句詩,不過是言說今日天氣很好,並無其他意思。

楚閬將信放在一邊,擡眼看了看院子裏。

誠如林晚霜所言,天氣確實很好,雖有些寒冷,清晨的白霜也露出了頭角,這天卻是明艷的。

楚閬隔著屏風問沈辭:“先生,明日可與今日這般好天氣?”

沈辭被猝不及防地問了這樣一個無厘頭的問題,他愣了一下,隨即目光移出院外:“明日有雨。”

“哦?”這倒讓楚閬有些詫異,“今日天氣如此好,明日便要下雨了?”

沈辭點頭:“人心尚且反復無常,更何況天氣。”

似是意有所指。

楚閬笑了笑:“朕想請先生明日與朕去平湖遊湖。”

沈辭垂眸,剛要拒絕,又聽小皇帝接了一句:“帶上林晚霜吧。”

沈辭微愣,楚閬對林晚霜的態度一直淡淡的,甚至有些排斥,今日居然主動約起人家來了。

沈辭想到方才趙殷遞給楚閬的書信,看來是林晚霜寫了什麽,觸動了楚閬?

沈辭道:“陛下與林小姐遊湖,臣就不去了吧。”

楚閬淺笑:“朕與林晚霜同處,孤男寡女尚無名分,豈不是教林晚霜不安?”

考慮周到,若是林晚霜在這裏,怕是十分感動。

沈辭想了想,同意了。

他的目光落在手裏的卷軸上,上面畫著兩個人,一男一女皆身披戰甲,臉上有些許血痕,卻擋不住二人英姿颯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