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第十步(第2/3頁)

話是這麽說,但從少年的表情和語氣中,都看不出半分“自責”的意思。

她卻裝看不懂,一門心思順杆爬。

宋嘉茉:“也不用自責啦,雖然這次確實是哥哥誤會了我,但我不會和哥哥計較的,如果哥哥心裏實在過意不去的話,那個……雞翅……”

陳賜:“……”

陳賜把雞翅重新放回她碗裏,她當機立斷咬下第一口,聽到他發問:

“問你個事兒。”

“嗯?”

“最近講話這麽惡心,跟誰學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她正想吃完這個跟他好好掰扯掰扯,正咬到脆骨的時候,桌邊的阿姨眯著眼笑開了:“多好啊,看著跟親兄妹一樣。”

宋嘉茉筷子一停,陳賜也偏了偏頭。

桌上氣氛靜止了下,江慧這才反應過來什麽,“我又多嘴了。”

“沒事,”宋嘉茉笑了笑,“這話當著爸爸的面可別說,我不就是陳家的小女兒嘛。”

她好像都習慣了,因為在一起太久,早就已經默認自己和陳賜血脈相連,是世界上誰也無法取代的親人。

乃至於江阿姨說“像”的時候,她都恍惚了一下。

從某個電閃雷鳴的雨夜開始,從那場驚天動地的逃亡開始——

他們被命運捆綁在同一艘船上,無論搖晃風雨或天晴,注定根系相連,命運相依。

江慧又道:“收養手續什麽時候辦成?”

陳賜:“快了。”

“好啊,那不用等多久,你們就能成真正的兄妹了。”

他說,“已經是了。”

*

吃完午飯之後,宋嘉茉又睡了個午覺,她的瞌睡比起同齡人來說總是要多些,之前聽朋友說,喜歡睡覺的女孩子發育得也比普通人好——

宋嘉茉低頭看了看,感覺自己可能是個例外。

她寫了會兒題,然後又繞出了後門,直奔院子裏。

小姑娘手上兜著個袋子,輕車熟路地找到上次摔跤的地方,把遺落在那裏的各種“許願”,全都裝進了袋子裏。

這些大概都是很小的時候隨便寫的,寫了也不知道該往哪丟,後來才知道要用硬幣,而不是隨便什麽東西都可以。

不過幸好,萬一她對陳賜的那些詛咒成真了……宋嘉茉閉上眼,不敢再想。

把袋子系緊之前,她隨便從裏面抽了一個,跟開盲盒似的。

這次的內容是寫在一塊小木板上的,筆跡仍然稚嫩青澀:

【今天哥哥嘲諷我力氣小,我搬椅子的時候砸到了自己的腳,他說這種凳子他能扛五個,晚上還在我面前舉啞鈴。我知道,男人老了就沒力氣了,希望他以後不舉。】

不舉?什麽不舉?

手無縛雞之力,舉不起啞鈴是麽?

宋嘉茉啞然失笑,沒再繼續看,將袋子繞了圈系緊,鎖進了盒子裏,隨便找了棵樹準備埋。

等她好不容易忙活完,這才轉身,撇了撇嘴唇:“幹嘛,我知道你在。”

陳賜正站在銀杏樹下,單手擱在口袋裏,神色懶倦。

“又藏了多少罵我的話?”

“……”

“想看也不行,我用密碼鎖上了,”她先發制人,“不過,如果你真的很好奇——”

“等你帶嫂子回來,我讓她念給你聽。”

他蹙眉:“為什麽要她念這種東西?”

“因為裏面都是你的惡行,我要揭穿你的真面目,不讓嫂子被蒙在鼓裏!”

她越說越期待那天的到來:“順便讓你體會一下,我被你批改作業的感覺。”

“……”

宋嘉茉:“總而言之,這劫你躲不過的。”

她倒要看看,跟陳賜結婚的,會是哪個倒黴鬼。

*

月考很快如期而至。

由於這次偷卷風波的影響,學校加大了監管力度,排座位不再像之前一樣按成績來,而是隨機打散。

這樣一來,不知道自己身邊坐的是什麽人,就極大降低了作弊偷瞄等風險。

最後一節課結束,班長走上講台。

“大家把課桌都收拾好,多余的書本放在教室後面,等會我們要貼座位表了。”

“然後有一部分桌子是需要搬出去的,大家對照黑板看一下,不用搬桌子的就可以先放學了,免得耽誤同學布置考場,今天負責的是宋嘉茉和趙悅。”

趙悅哀嚎:“怎麽第一次輪到我就是布置考場啊,我這什麽命。”

“還好,也不是很多,”宋嘉茉說,“就比平時多個挪桌椅和貼表。”

“這還不要命嗎?我要回家吃冰打遊戲!”

結果今天好多人走得急,只搬了桌子,椅子還留在教室最後面,歪七豎八地擺了幾排。

趙悅:“這個也要搬出去嗎?”

“要的,得豎在桌上。”

趙悅正在擦風扇,宋嘉茉打算自己先搬一些,但椅子有些重,她一次只能搬一個。

正當她第五次穿梭來回時,有打完球的男生回來,見狀嚇了一跳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