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章 (43)

(43) 羊毛出在羊身上

那種紮實的肉感, 就算在咒靈消失後,依舊鮮明地留在了手上。就像給自己的手戴上了一層厚手套,攀著樓台旁的水管往下走的時候, 都覺得自己的手不太像自己的。

“喂,你怎麽樣?”

五條悟從天台上瞬移下來。

他站在上方是看完全過程了, 我一刀紮在咒靈的眼睛上,作為一個卡點,利用身體的重量和我強行往下的拉力,試圖把咒靈從眼睛為起點向兩邊拉開。這一開始的摩擦力是最大的, 但稍加用力後, 就像是撕包裝紙一樣的輕松。

我需要考慮的只剩下「怎麽落地」。

我活動著手腕和腳腕:“沒事。這匕首比我想象中的好用。”

我一開始是打算如果匕首被吃住松不開的話,我就立刻松手,從五樓跳到樓下裝跌傷,五條悟不至於看著我摔死,五樓的高度很有可能摔死人。但是換做當時在三樓的時候,我若是跟著跳出去的話, 加上下面是泥巴地, 只要落地的時候做個緩沖,再打個滾就會沒事, 他不一定會管我。

“這是準一級咒具, 自然好用。我還以為你會逃到天台,或者已經被抓住了, 你剛才那樣子太危險了。 ”

能確定百分之百勝率的行動一點都不危險。

我停止活動手腕, 頓了一下,淡淡地說道:“還有嗎?”

這話一落, 五條悟一怔,隨即嘴角拉開笑意。

“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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英國哲學家, 邏輯學家伯特蘭·羅素曾經在《人性》裏說過,「幾乎所有的人都具有的真正強有力的欲望之一,那便是擺脫厭倦狀態」。這種厭倦狀態是起源於過剩的內部沖動和體力。而如何擺脫這種狀態,就需要尋找一種無害的方式進行排遣。

因此,羅素會通過爬山或者其他勞動身骨的運動,來維持身心的泰然和安穩。

他是說得沒錯的。

和五條悟清了兩個學校,一個醫院的咒靈之後,我覺得僅僅只是坐在西餐廳裏面喝杯水,都覺得身心被治愈了。我喝完一整杯水之後,乙骨憂太和伏黑惠兩個人都跟著來了。

伏黑惠說:“五條老師,聽說你們下午清了三單任務?還問京都這邊學校還有沒有?要免費接?”他雖然這話是對著五條悟說的,但是眼睛卻一直看著我。

他們應該都是去休整了,身上的旅行袋都放好了。倒是我又多了一袋子衣服,裏面是我弄臟了的校服衣褲。

五條悟見我沒回答,笑道:“他殺瘋了,我沒攔住。”

“……”

你根本就沒有攔。

不過,我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了,平時除了讀書思考,根本沒有做過什麽體能訓練。這麽一下午下來,倒有種玩全息遊戲的爽快感。

“你們快點點餐,綾小路七點得回去,只有一個小時的吃飯時間。”五條悟催促兩個站著的學生坐下來,“我們已經點好了,就差你們了。”

乙骨憂太和伏黑惠兩個人同時坐下來,翻開菜單。

我現在正處於身心放松的狀態,在腦袋裏面復盤我和咒靈來回對打的畫面。在我看來,咒靈似乎沒有所謂的致命晶核這種東西,也沒有特別的屬性克制。打敗的方式既粗暴又簡單——只要咒力強過對方就好了。思考並且針對所謂的弱點,反倒成了無關緊要的事情。比如說,我第一次遇到的圓球,其實只要碰到我的咒具,被我割開,就可以解決。

只是「等級克制」的戰鬥方式多少有些單調。

當然,這可能也有觀察五條悟的作戰方式,我才得出這種結論。不管如何,作為打發時間來說,也挺不錯的。

我正打算喝第二杯水,五條悟在桌底下不輕不重地踢了我一下。於是,我放下水杯,朝著五條悟的方向看去。

“我們周四那天,是我們東京和京都兩所咒高第29屆交流會,你要不要過來?”

五條悟這話一落,乙骨憂太和伏黑惠同時擡起頭,一會兒看著我,一會兒看著五條悟。

五條悟絲毫沒有在意其他兩個學生古怪的表情,說道:“我們學生都出任務去了,就乙骨憂太一個人,人數劣勢啊!”

“伏黑他不過去嗎?”

“他才初三,還沒有輪到他。”五條悟一下子就把伏黑惠安在了觀眾席的位置上,“交流會挺簡單的,就是我們會劃出一塊地,放上一定數量的咒靈,哪個學校打得多,哪個學校贏,這次裏面可能會放準一級的咒靈。”

我微微側著頭,望著天花板想象了畫面。

(好像遊戲啊。)

我認為,遊戲會讓人上癮是真的。

“這次京都有兩名二年級生和三名一年級生出戰,裏面有準一級咒術師。”五條悟繼續給我加料,來煽動我的情緒和好勝心。

“幾點?”

“上午十點準時開始,時長兩個小時,允許遲到早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