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 我愛誰(第2/4頁)

補習班、興趣班那是絕對不會有的,陳母根本不在乎她的學習成績,她想讓寧思音高中畢業就去打工幫襯家裏,老早就明確宣告,不會供她上大學。

吃穿上也是能多湊合就多湊合。寧思音印象中,家裏沒給她買過衣服,依靠各種親戚施舍的舊衣服長大,上初中之後,她的衣服基本都來自一位身材嬌小的嬸嬸。

與此形成對比的是,陳望生從五年級開始就學會了追求名牌,撒一頓潑就能得到一雙六百塊的球鞋。

當然,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,寧思音過得倒也不算慘。

陳望生像很多男孩一樣沒多大腦子,除開最頑皮的那幾年被爸媽溺愛得無法無天,妄圖把她踩在腳下,寧思音總因為他挨罵,大多數時間裏,他都是一個很好掌控的笨蛋。

寧思音這個姐姐在他眼中不見得有多高的地位,但她知道如何唆使他往東或者別往西。

另外,自從尋找親生父母的目標倒下之後,她有了一個新愛好:賺外快。

最初的收入都來自陳望生。譬如代寫一篇小學作文十塊,一張數學卷子十五;初中之後所有科目價格翻倍。幫他為一些事情保密,視具體內容靈活報價。

交易做多了雙方都很熟練,寧思音一伸手他就知道要掏口袋給錢。

老實說她和陳望生之間並沒有多麽深厚的姐弟情誼,不過寧思音也記得,她被爺爺接走的那天,他在後面哭嚎地追出來。

之後到晚上,寧思音都沒再見到陳望生。新娘子實在太忙了,無暇他顧。

直到晚宴她回到爺爺身邊時,視線掠過對面的陳家夫婦,發現陳望生並沒有在他們身邊。

陳母在小聲嘟囔:“啥時候玩不行非現在去,這麽好的酒席不吃虧死了。”

新郎新娘需要待到最後,直至送走所有賓客。

化妝師是最後跟伴郎伴娘一起走的,經過她身邊時帶話:“下午找你那個男孩後來又來了一趟,把你給的紅包還回來了。我說那是你給的我沒辦法擅自收,讓他自己留著,他扔下就走了。”

寧思音低聲說:“小屁孩,一脖子犟筋。”

——這話以前陳母總拿來罵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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婚禮是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,也是最累的日子之一。

結束一整天的儀式與行程,除了掏空二字,寧思音再想不到第二個形容此刻狀態的詞。

這輛奧迪可能是蔣措平時專用的,車上放的熏香糅合了白茶、意大利甜橙、琥珀木香,

聞起來有種寧靜療愈的感覺,她不停地打呵欠。

蔣措依靠在皮椅裏閉目養神,寧思音困得慌,不過還是把今天收到的一大麻袋紅包拿過來,粗粗數了數。

大豐收。“豐”到她願意明天馬上再結一遍婚。

兩個老頭兒給的卡都在背面寫了密碼,寧思音一邊打呵欠一邊查余額。

先查的老爺子的,放眼看去好多個零,一二三四五六七八……

八個?

八個零?

好家夥,直接給她數清醒了。

寧思音瞪著眼睛又數一遍:一二三四五六……

旁邊一聲輕笑。

她扭頭發現蔣措不知何時睜眼在看她。

“十個以內的數字都數不過來嗎。”他顯然也累極了,嗓子有點沙沙的質感。

“多數一遍多開心一遍。”寧思音說著忽然瞄他一眼,把卡塞進自己的手包裏。想了想把寧光啟那張也塞進去。

“我只要兩張卡好了,紅包都給你。”

小算盤打得啪啪響。

她猜想蔣措應該不屑於和她明著爭搶,不過沒想到,人壓根連一點興趣都沒有,還嫌人民幣沉。

“太重,拿不動。”

寧思音心說,虛得你,錢都拿不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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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著高跟鞋忙碌一整天,寧思音感受到了美人魚刀尖上行走的痛苦,再多一秒鐘都忍受不了了。下車一走進蔣家的大廳,立刻把兩只鞋甩掉,腳落到地面才舒服了。

蔣措彎腰將東倒西歪的兩只鞋撿起來,勾在手指間,走在她身後。

三樓一整層都為新人重新做了裝飾,大紅的燈籠在走廊掛了兩串。

不知誰給旺仔的脖子上戴了一只紅色帶鈴鐺的蝴蝶結,旺仔看到她和蔣措便奔跑過來,開心地原地轉圈蹦跶,叮叮當當清脆地響。

鸚鵡的脖子上也系了同款的小號蝴蝶結,但亞裏士多德本鳥對這束縛自由的罪惡繩圈十分痛恨,一整天都致力於將它從頭上甩掉,曾經成功過幾次,因而被傭人系得更緊了,經過一天的奮戰之後已經在鳥嘴與鳥爪的雙重折磨下千瘡百孔。

亞裏士多德生無可戀地癱靠在站架上,看著他們並肩上樓,一點表示都沒有。

寧思音把旺仔抱起來,小狗興奮地狂舔她的臉,寧思音及時偏開頭才沒被它天刀嘴巴。

“小色鬼,跟誰學的啊。才幾天就學壞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