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 要避嫌(第2/3頁)

許孜稍等了一陣,又去了許知霧上課的地方,恰逢王先生推門出來,見他便問,“怎麽到這兒來?知霧早已走了。”

許孜謝過,朝學院外走去。

看來是當真氣得不願等他了。

待他走至書院門口,卻見小姑娘坐在她的棗紅大馬上,拉著韁繩往這邊看,見他出來,哼了一聲別過臉去。

許孜卻笑了。

走在路上,許知霧馭著它的小棗,離許孜的馬遠遠的。許孜走在大街中央,她便走在大街邊上。

偏偏兩匹馬兒識得彼此,互相熟悉,走著走著便要挨近一些,這時許知霧便要鼓著臉將小棗拉正方向。

過了一會兒,小棗又要湊過去,許知霧恨鐵不成鋼地說,“小棗,你這個叛徒。”

許孜忍俊不禁,卻沒有去看許知霧,免得她惱羞成怒。

他想,小姑娘乍然被要求避嫌,是該生氣的。待她慢慢地習慣,也就好了。

這時,後頭馬蹄得得,而後一名騎裝少女趕上來與許知霧並馬而行,側過臉來對她笑道,“阿霧,方才去你府上門房說你沒回,我就沿著書院到許府的路,果真找到了你!”

“阿嫻!”許知霧顯然高興起來,與魏雲嫻聊起來,“伯父伯母肯放你出府了?”

“嗯,林瑯的娘來我府上了,不知說了什麽,我娘便不再禁我的足了。你說那家夥,平時不聲不響悶悶的,關鍵時候還算靠譜。”

“真好。”許知霧轉頭看了許孜一眼,與魏雲嫻靠得更近,故意更為熱切地和她說起話來,時不時發出一串笑聲。

就是不理他,哼。

“阿霧,你今天怎麽了?”魏雲嫻小聲問她,“你都不跟你哥哥說話了。”

“是他挑起來的,昨兒他突然和我說什麽……要避嫌?我猜他怕是讀了什麽迂腐的書,突然就要講這些規矩了,從前可沒有這樣。”許知霧便問她,“阿嫻,你要是穿著寢衣去見你哥哥,他會說你麽?”

魏雲嫻想了想,“不會啊,若是晚上突然有事找他,難不成還要收拾打扮一番,待見過他之後,再回來梳洗換衣?那太麻煩了。”

許知霧連連點頭,“就是就是。那你會躺在你哥哥的床上麽?”

魏雲嫻一呆,“我躺他床上做什麽?”

“如果你怕打雷,不願自己一個人睡呢?”

“我不怕打雷啊。”

許知霧:“……”

“而且我若是突然躺到他床上,他非得把我踹下去不可!”魏雲嫻說,“阿霧你也知道的,他可不是什麽好哥哥,哪裏會像你哥哥那樣溫柔好脾氣?”

許知霧順著魏雲嫻的目光看向許孜,他一身雪白,通身皎潔,一張臉好看得不像話,但是他好像真的沒有什麽脾氣,就連長得好看的人或多或少會有的高傲驕矜都尋不到。

尤其是和她在一塊的時候,總是遷就妥協的那一個。

這是他少有的一次不妥協。

而且,她與哥哥之間的相處,好像與魏家兄妹的截然不同。

許知霧心口輕輕揪了揪,她稍稍靠近了許孜,見他神色溫和,便跟他打著商量,“哥哥,要不你放寬一下要求,我可以不躺你床上,打雷的時候我就到你屋裏坐著,好不好?然後打扮齊整再來見你,這一條便算了吧?阿嫻家都沒有這樣呢。”

但魏家兄妹是真真的親兄妹,魏雲蕭自然不會多想什麽。

許孜暗嘆一口氣,還是搖頭。

許知霧咬了咬唇,看著他清俊的側臉感到一陣無力,頭也不回留下一句,“我和阿嫻去別處玩了,你先回去吧。”

兩個姑娘拍著馬兒跑得更快。

接近老街市的時候,路上人多了些,兩人一齊慢下來。

“去哪兒?”魏雲嫻問。

“我想去藝館看看舞,上回容姐姐辦洗三禮的時候請的舞班子就在這裏。娘親生辰的時候我要獻舞,去那裏想想有什麽動作要改的。”

……

而許孜並未直接回府,他慢慢地跟在後頭,最後去了許知霧最愛的糖畫鋪子。

那師傅還在做糖畫,幾十年如一日,見了他便笑,“公子來了,給姑娘帶一塊回去?”

“嗯。”

“要什麽形的?”

“要……”許孜想了想小姑娘跳舞的樣子,說,“嫦娥,奔月的嫦娥。”

師傅笑了笑,“好嘞,公子且稍等。”

這時許孜又站了一人,來人用純正的京城口音說,“師傅,我也要一個,謝了。”

許孜不由轉眸看去,對上一張平平無奇的臉。

這張臉,他不曾見過。

或許是他草木皆兵了。

“大公子,別來無恙?”來人忽然笑吟吟地問他,熟稔中帶著些難以察覺的尊敬。

許孜的心底掀起巨浪。

駢州的人不會叫他大公子,殷後的人只會叫他三皇子,已經沒幾個人會叫他“大公子”,或者說——大皇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