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 “聽到了嗎?可以內投啊。”……

橘子皮真是一件神器。

蔣赟把它整張打開, 湊在鼻子前,跟戴著呼吸面罩似的大口呼吸,居然真的好受了許多。

章翎和章知誠都不敢和他說話, 章翎偷偷看他,蔣赟的樣子好嚇人, 兩只眼睛都發了直,仰著腦袋,一張橘子皮攤在臉上,胸口不停起伏著,不知道的人估計得以為是什麽神秘的作法儀式。

車子開了半個小時, 費老師家到了, 是一個高档的排屋樓盤。章知誠領著兩個孩子進門,章翎去琴房上課, 蔣赟則被他帶進會客室。

會客室裏擺著沙發、圓桌和幾把椅子, 還有一面很大的落地玻璃窗,窗外是費老師家的小庭院,種著郁郁蔥蔥的花草。

秋末冬初, 屋裏開著中央空調, 屋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, 體感十分溫暖。蔣赟站在落地窗前發愣, 對於豪宅的體驗又狂升數個層級,他想, 這些人究竟是做了什麽,才能過上如此優越的生活?

章知誠喊蔣赟在圓桌邊坐下。

保姆阿姨給他們端來熱茶和點心, 蔣赟緩了一會兒,暈車帶來的惡心感才漸漸消失,他從書包裏拿出牛奶和包子, 問:“叔,我能在這兒吃早飯嗎?”

“吃吧,給你十分鐘。”章知誠翻開蔣赟帶來的物理書和幾本作業本,說,“我先看看你的作業,前幾天我問過章翎你的大概情況,雖然我是教初中的,但高中物理我也能講,平時翎翎有一些問題都會和我討論。我想了一下,初中的知識點我就不給你過了,和高中差異挺大,我先就你們的進度給你總結幾類常考的題型,再給你講講在這些題型上會有哪幾種常見的變形……”

“嗝!”蔣赟打了個響亮的飽嗝。

章知誠擡頭看他,驚掉下巴:“你吃完了?”

“嗯。”蔣赟幾乎是兩口一個包子,此時嘴裏還塞得滿滿當當。

章知誠失笑:“你吃這麽快幹嗎?又沒人和你搶。”

蔣赟好不容易把包子咽下去,說:“我習慣了。”

章知誠沒有備課,第一次一對一家教,重點是考察蔣赟的真實水平,對著他的幾本物理作業講題就行。

他的講課風格和鄧芳很不一樣,鄧芳為人雷厲風行,講課時不苟言笑,情緒倒是很飽滿,經驗也豐富。蔣赟知道鄧芳水平不錯,無奈他的基礎太拉胯,鄧芳又不可能顧上所有人,所以導致的結果是章翎、吳炫宇這些人聽得很輕松,蔣赟卻跟得非常吃力。

而章知誠講課走的是細膩風,講究條理清楚,結構嚴謹,環環相扣,還很幽默風趣。

可能是因為一對一教學,蔣赟發現自己再也不可能糊弄過去,就像章翎說的那樣,會就是會,不會就是不會,沒聽懂就要問,不懂裝懂立馬會被章老師拆穿,一道題弄懂了,章老師才會繼續往下說。

對著幾本作業本,兩個多小時過得特別快,蔣赟還沒反應過來,章翎已經下課了。

他覺得收獲非常大。

章翎跑進會客室,問:“爸爸,你們順利嗎?”

“順利呀。”章知誠喝了口熱茶潤潤嗓子,笑著說,“蔣赟的水平比我想象中要好,理解力不錯,一點就通。”

蔣赟臉紅了,不敢擡頭看章翎。

章翎說:“快12點了,咱們走吧,今天去哪兒吃午飯?”

章知誠問蔣赟:“小蔣,你想在外面吃,還是去我們家吃飯?”

蔣赟立刻說:“叔,你別管我,你把我帶回金秋西苑就行,我回自己家吃。”

“等你回家都幾點了呀。”章翎插嘴,“爸爸,外面吃估計不行,蔣赟暈車呢,回我們家吃吧,簡單點,吃碗面好了。”

“行。”父女二人又一次把一切都安排妥當,章知誠對蔣赟說,“去我們家吃碗面吧,翎翎平時上完課,我們也都是簡單吃點兒。”

回金秋西苑的路上,橘子沒有了,下車後,蔣赟撐著塑料袋,大吐特吐。

章翎捏著鼻子,在他身邊幫他拍背,說:“看來以後得準備兩個橘子,你也太沒用了。”

蔣赟吐得眼淚鼻涕都流下來,心裏可惜著早上吃下去的牛奶和包子,還不忘回頭嗆她:“我都說了我騎車去!”

章翎說:“你別看我爸爸只開了半小時,那是上的高架!我坐公交都要坐一小時呢,等你騎到,我都要下課了。”

蔣赟好崩潰,回過頭又是一陣嘔。

章知誠帶著兩個孩子上樓,脫下外套去廚房煮面。

蔣赟和章翎在客廳大眼瞪小眼,章翎想到蔣赟前一天的“惡行”,“哼”了一聲,果斷地溜進了房間。蔣赟理虧,不敢招惹她,只能走進廚房,問:“叔,要我幫忙嗎?”

“不用。”章知誠正在準備菜料,回頭看他,問,“你和章翎怎麽了?吵架了?”

蔣赟答不上來,手指無措地摳著褲腿邊。

章知誠打量著蔣赟,立冬已過,錢塘的氣溫一天比一天低,這兩天雖是晴天,也有了初冬的寒意。章翎早已在校服裏穿上毛衣,這天的外套都是帶絨的,而蔣赟還是只穿著運動校服,拉鏈拉得很低,裏面是一件薄T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