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九章 一魄(第2/4頁)

說笑了。

鹿雲舒心中驚駭不已,他到底也是閱各種狗血題材小說千萬的正版讀者,套路與伏筆都能猜得一二,像他這種穿書的情況,如果遇到了原主,原主還和他長得一樣,那就要考慮一下,他是不是原本就是這個世界的人了。

鹿雲舒想了想自己的家庭情況,以及前二十幾年過的生活,嘴角輕扯出一個滿是諷刺意味的笑,如果真是這樣,那還挺不錯的,雖然不知道鹿家父母的人怎麽樣,起碼鹿老夫人對他很好,短暫相處的月余,讓他感受到了什麽是家與親人的溫暖。

嚴肅小人湊近了些許,目光一直停留在失去意識的九方淵身上,他眸底滿是驚詫,不敢置信地打量著那張精致秾麗的臉,雖然還未張開,但已經足夠驚艷。

怎麽會是他呢?

鹿雲舒擰了擰眉,注意到快湊到自己身邊的嚴肅小人,看著那張嚴肅的臉變得驚慌失措,深覺這位鹿小侯爺應該換個稱呼,改叫“驚訝小人”。

“你認識他嗎?”

鹿雲舒並沒有忽略他剛才脫口而出的話,嚴肅小人的表情分明就是認識九方淵。

嚴肅小人低聲喃喃,像是自言自語:“是他,原來是他……”

鹿雲舒聽不清他說的話,幹脆直接發問:“你把話說清楚,你真的認識他?”

“我不止認識他,我還認識你。”

嚴肅小人揉了揉額角,然後曲指在太陽穴摁了下,他這動作做得十分自然,就像習慣了之後下意識的舉動。

鹿雲舒心裏一驚,若兩個人臉相似還可能用巧合來解釋,但小習慣都相同,別說是巧合了,就是關系再親密的兩個人都不可能做到,除非……

“如果我沒猜錯的話,你是我的一魄。”

他話音剛落,四周突然升起一圈湛藍的幽光,將他們兩個人包裹在中間。

嚴肅小人表情大變,看著那幽藍碎光。

那湛藍的幽光慢慢褪去,露出一點赤色,如血一般,將鹿雲舒與嚴肅小人攏在一起,往床上的奶團子身上送去。

鹿雲舒眼底滿是震驚,他張了張嘴,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一點聲音,緊接著一股巨大的吸力襲來,拉扯著他向下,一頭栽進床上奶團子的身體。

子夜,圓月被烏雲遮住,天上呈現出一種壓抑的暗色,屋外嗚咽聲與拍手聲交織在一起,又哭又笑,聽得人汗毛倒立。

隨著時間流逝,鶴三翁的身體已經要經受不住,這屋子外面設了結界,以他的靈力為本源,此時金光暗淡下來,隱隱能看見數不清的黑手在拍打結界。

為了給冉戮養魂,這望梅峰被鶴三翁改了風水,陰氣濃重,晚上總會冒出不少臟東西。臟東西喜食靈力,隨著鶴三翁力量的減弱,結界漸漸失去效果,阻擋不了靈力外泄,這漫山遍野的臟東西都循著味兒來了。

冉戮抿了抿唇:“別再費力支撐我的身體了,我本就不該再出現,讓我入輪回吧,再繼續下去,你就只能陪我一起死了。”

不等鶴三翁說話,冉戮又彎起唇角,人的魂魄會保留死前的狀態,他太瘦弱,即使是發自內心的笑,也透著一股寂寥的病氣:“能再見見你,已經足夠了,下輩子好好的,我等等你,所以阿鶴,放手吧。”

這話不知哪裏戳到了鶴三翁的肺管子,他突然歇斯底裏地吼起來:“你想入輪回?咱們還有下輩子嗎?你如何等我?引渡九重天火,布下十象鬼殺局,皆需以神魂為媒介,你用身死道消魂飛魄散為代價,關上了鬼門,你……哪裏能再尋輪回!”

鶴三翁抹了把臉,心裏難受得緊,他的身體已經要支撐不住了,之前動用玉鎮牌,借時人燭復活冉戮,都是他在用自己的靈力去扛,現在他的力量已經透支了。

冉戮說得沒錯,如今他是在用自己的神魂之力支撐冉戮多留一會兒,這是逆天之法,再撐下去,過不了多久他也會死。

可是如何能放手,他耗費了近百年,才為冉戮養出了一點殘魂,若是放了手,上天入地,黃泉碧落,輪回不止,他便再也看不見冉戮了。

冉戮說不出話來,看向鶴三翁的眸底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,似是哀愁,又像欣喜。

結界碎裂,屋外的鬼影一股腦兒湧了進來,冉戮顧不得其他,擡手間一道虛化的符卦飛出,將湧進屋內的臟東西盡數絞殺。

他的乾坤卦屬於符卦,進了斬百鬼退可測陰陽,威力巨大,從前是人的時候,還需要借助符卦,現在是魂體,不用借助外物就可以施展。

收拾完臟東西,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,苦笑出聲:“怪不得人人都想要侍魂,原來力量這麽強大。”

時人燭能通過屍骨作法,將人的魂魄困住,煉成供人驅使的侍魂,他雖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侍魂,但也是通過時人燭重現於世的,左右力量上差不了太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