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五章 築基(第2/4頁)

輕緩的腳步聲變得急促,從門口沖向屋內,九方淵反身欺來,他手上有銳光閃過,撕裂了黑暗,直接沖向站在角落裏的人,那人快速向後退去,同時揮手,遠遠他推開。

差一點點,就能看見那藏在黑暗中的人是誰了。

“你說錯了,這怎麽可能是一句話的事,我既不想陪他死,又不想一個人活下去。”九方淵穩住身形,他目若沉雪,冷哼出聲,“所以,他的命只能是我的!”

話音剛落,他身上就爆發出強烈的靈力波動,碎金色的流光整個屋子點亮,與此同時,屋外傳來一道雷聲。

“是劫雷!”

之前兩次提醒的聲音又出現了,那是隱藏在房間裏的第二個人!

九方淵就這麽站在房間裏,凝視著黑暗中的模糊身影:“這天雷異象必會引起別人的注意,你們若是還不離開,我師尊就要來了,他已是渡劫期的大能,你們應當不想喪命於此吧。”

屋內一靜,過了會兒,響起一道慢悠悠的散漫笑聲:“我怎麽不知道,自己已經進入渡劫期了?”

九方淵瞪大了眼睛,不敢置信地看著從黑暗中走出來的人:“怎麽是你!”

靈力化成的金光順著鎖鏈傾瀉而出,在屋內流淌,像一捧星河散落,流向每一個角落,照亮了一襲破舊的袍子,散亂的頭發,一張溝壑縱橫的臉——是鶴三翁。

鶴三翁沒答話,轉頭看向窗外,那裏有隱隱的青紫雷光劈下,倒是好大的陣勢:“築個基罷了,怎麽鬧出這麽大動靜?”

憑空出現一道解釋的聲音:“他刻意壓制了自己的修為,剛才又強行提高力量,沖擊境界。”

九方淵剛從這人是鶴三翁的事情中回過神來,又呆呆地看向半空,那裏明明空無一人,怎麽可能會有聲音傳出呢,並且那說話之人,從一開始就十分清楚他要做什麽,無論是之前的法咒,還是剛才強行突破引來的天雷。

鶴三翁仰頭對著半空,意味不明道:“舍得理我了?我還以為你會憋著一直不說話。”

之前說話的人保持緘默,沒有應答,鶴三翁剛才那話在此時聽來,顯得有些莫名的淒慘。

九方淵擰了擰眉,看向鶴三翁的目光中帶了一絲古怪,聽他剛才話裏的意思,似乎和那藏起來的人鬧了什麽矛盾,並且對方還很不給他面子。

鶴三翁向來不把臉皮當回事,此時在九方淵的目光洗禮下,罕見地生出點尷尬的心情,他摸了摸鼻子,率先打破了這詭異的寧靜:“小淵兒大晚上的,怎麽不好好睡覺?”

一提起這個,九方淵瞬間冷下臉,乜了鶴三翁一眼:“被你那亂七八糟的迷香迷昏,然後睡得不省人事嗎?”

鶴三翁:“……”失策,他把這茬給忘了。

不知為何,九方淵一開始還很擔心,當知道做這一切事的人是鶴三翁後,他一直提著的心就落回了肚子裏。

盡管才接觸不久,也不清楚鶴三翁為什麽要這樣做,但九方淵相信鶴三翁不會傷害他和鹿雲舒,這個瘋瘋癲癲,向來不按常理出牌的老頭子,不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。

鶴三翁仍然沒放棄轉移話題的心思,又打著哈哈開了口:“我就知道你不會扔下這小胖子自己離開,不會是我的徒弟,我果然沒看錯人。”

哪壺不開提哪壺,九方淵甩了甩剛緩過來的手,磨著牙道:“你是沒看錯人,是我看錯人了,瞎了眼似的,連您都沒認出來。”

鶴三翁突然心虛起來,這才想起自己不占理,笑得頗有些討好:“沒瞎,也就是為師隱藏得太好,我徒弟這雙眼睛多漂亮,普天之下再找不出第二個,無出其右者,哪裏能是瞎了?就是真瞎了,師尊也能給你治好嘍。”

他這話也不全是刻意恭維哄孩子,原本還不顯,自打九方淵修為提升之後,整個人就像脫胎換骨了一般,像蘇長齡那種凡人可能感覺不出來,但鶴三翁門兒清,他能看到九方淵身上發生的變化,就像一塊埋在淤泥裏的玉石突然被挖了出來,洗去鉛華,盡顯璀璨。

尤其是九方淵的眼睛,透著一股淡淡的紅,極為暗沉,不會顯得人疲倦,只是給九方淵增添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感覺,讓人乍一打眼看過去,幾乎要忽略他的年紀,忘了這是個半大不大的孩子。

九方淵一噎,完全沒想到鶴三翁能順杆爬上,他不是沒被人誇過好看,只是鶴三翁這種誇,總讓他想到鄉野村婦聚在一起睜眼說瞎話,互相吹捧彼此孩子的模樣,渾身上下立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,不得勁。

“師尊大半夜不睡覺,來這裏幹什麽?”九方淵話音一頓,涼涼地笑了下,“還想把我迷暈,是準備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嗎?”

他說完才反應過來,覺得這話似乎有一點歧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