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(第3/4頁)

他瞥一眼陳珂正的手背,極冷地反問:“你管手背叫白?”

“手背不就是白嗎,”陳珂正一頭霧水,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背,“是挺白的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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樹影搖曳,樹葉縫隙間透出金黃色的霞光,湖水清淩淩地晃蕩著,烏篷船慢悠悠地飄在湖面上,搖著木漿搖搖擺擺地飄向湖心。

姚舒坐在船頭,總覺得身後有道淩厲的視線一直黏在她的後背,如坐針氈,百般自不在。

“怎麽了?”徐洋問。

姚舒搖搖頭:“沒什麽。”

徐洋:“對了,剛才說到哪兒了?”

“星座。”

“哦對,我是摩羯座的,摩羯座的男生做事向來謹慎有條理,對待感情也很專一的……”

另一邊,裴硯承和陳珂正面對面坐著。

陳珂正說:“別看了,別這麽不放心你家的小孩兒了,徐洋這人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大大咧咧了點,但其實做事還是有分寸的。”

“分寸?”

裴硯承冷笑。

陳珂正聳聳肩:“我理解你的心情,你現在完全就是一個老父親的心態,就怕自己養的小孩兒跟別人跑了嘛,不過人家都十八歲了,談戀愛這種事你就隨她去吧。”

裴硯承嚴肅道:“一個還在上高中的小孩兒,談什麽戀愛。”

“行行行,不談戀愛。”

陳珂正見他目光始終落在姚舒的那條小船上,不由嘆了口氣。

“你就放心吧,徐洋這個人你還不了解嗎,他就是看到你身邊難得帶了個小姑娘,覺得新奇,所以才會對姚舒有那麽大興趣,不會發生你想的那種事的。”

裴硯承不著痕跡地收回目光。

指腹無意識地在膝蓋上輕敲,看不清眼底的情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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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陽逐漸西斜,直到最後一抹日光也浸沒在山林裏。

天色黑沉下來,莊園別墅內是一片通明的燈火的燈火。

在莊園裏玩了一天,這會兒大家都坐在餐廳的長餐桌前用餐。

姚舒坐在裴硯承的旁邊埋頭小口用餐,忽然聽見徐洋叫她:“小舒兒,幫我夾一個那個。”

姚舒指了指她眼前的一道鮮檸香煎銀鱈魚,“是這個嗎?”

“對,就是這個。”

姚舒夾了一小塊放在他的餐盤裏。

徐洋笑眯眯地道了聲謝謝:“我們小舒兒就是貼心啊。”

驀地。

裴硯承的筷子不輕不重地擱在了桌面上。

“徐洋,你沒手嗎?”

他忽然冷聲,那股極為強勢的壓迫感瞬間籠罩下來。

徐洋後背一涼,剛想送入嘴邊的銀鱈魚“啪嗒”一下掉在了桌面上。

陳珂正也是頭皮一涼,忙不叠也夾了塊銀鱈魚放進裴硯承的餐盤裏,笑著說:“那個,承哥也吃。”

裴硯承並沒有動筷子。

姚舒原地發懵,不知道發生了什麽。

隱隱約約覺得裴叔叔好像心情不太好。

陳珂正忙打圓場,對她使眼色,“小舒,給承哥也夾一塊。”

姚舒遲鈍地應聲,依言給裴硯承也夾了一塊銀鱈魚放進他的盤子裏。

安靜了幾秒,裴硯承終於執筷,面無表情地吃下那塊鱈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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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飯在異樣的氛圍中悄然結束了。

用餐過後,姚舒和宋詩語他們一起在一樓的會客廳聊天。裴硯承臨時接到工作電話,上樓處理工作事務。

會客廳是三面全景落地窗,可以看到窗外美不勝收的秋楓和紅葉。紅楓黃葉層層疊疊,被風一吹,簌簌作響。

徐洋故意嚇唬人:“你們聽窗外,好像有女人哭的聲音。”

被他這麽一說,姚舒好像真的聽見窗外有奇奇怪怪的聲音。像哭聲,又有點像腳步聲。

徐洋:“我聽說月湖山莊以前是墓地,後來才重建變成度假山莊的,有些橫\死的人的鬼魂,晚上就會從地下爬出來找替死鬼。”

姚舒本來就膽子小,抿著嘴,不由抱緊了懷裏的抱枕。

宋詩語:“你別胡說八道了好不好,大半夜的嚇人啊。”

徐洋哈哈大笑,“小舒兒嚇壞了?

姚舒正色否認:“才沒有。”

夜色漸漸深濃,大家聊了許久的天,姚舒覺得有些困了,準備回房間休息。

莊園別墅很大,徐洋怕她找不到房間,提出送她過去。

鑒於之前的桑拿房事件,又加上剛才聽了徐洋的鬼故事。姚舒想了少頃,點了點頭。

姚舒跟在徐洋的身後,徐洋一邊走一遍跟她說話。

“這個別墅的回廊是交叉環繞式的,像你們女孩子稍微方向感差一點還真有可能會在這裏迷路。”

經過幾條回廊後,徐洋把姚舒送到了臥室門口。

就在這時,姚舒的身後突然響起一道男聲,沉穩又嚴肅。

“糯糯。”

姚舒回頭,只見裴硯承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的身後,邁步向這裏走了過來。

襯衫紐扣一絲不苟地系到最頂端,煙灰色的襯衣格調沉穩,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疏離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