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七章 洛玉衡的社死(第2/3頁)

恒遠望向城門方向,低聲道:“有人。”

他緩步靠攏過去,城門口蜷縮著兩道身影,一大一小,穿著破爛衣衫,是一個滿臉褶皺的老人,和一個瘦骨嶙峋的孩子。

似乎是一對祖孫。

他們在寒冷的風雪中緊緊相擁,生命的余火早已熄滅。

“阿彌陀佛。”

恒遠試圖分開他們,卻發現祖孫倆完全凍僵,像是冰冷的,沒有生命的雕塑。

這位明明是武僧,卻有著強烈慈悲心腸的和尚,用雙手在混雜著冰棱子,僵硬如鐵的地面刨了一個坑,將祖孫的屍體埋葬。

他坐在墳頭前,念誦超度經文。

楚元縝站在一旁看著,沉默不言。

這樣的事,自入冬以來,他們遭遇了許多次。

年年都有凍死骨,只是今年冬天特別難捱,那些家境貧寒的,尚還能苟延殘喘。

流離失所的,或流民或乞丐,基本不可能熬過這個冬天。

那麽,今年冬天會死多少人?

楚元縝不知道,但他知道,這樣的人口縮減,將帶來非常可怕的負面影響。

他更加知道,這一切,只是前奏而已。

冬天才剛開始。

而整個冬天,依然是前奏。

“不如歸去!”

楚狀元輕聲道,這句話,分不清是對墳頭裏的祖孫說,還是對自己說。

……

青杏園。

許七安定時醒來,感受到懷裏溫軟的嬌軀,下意識的便摟住對方的腰肢,把臉埋在美人的脖頸。

下一刻,他猛的睜開眼,意識到了不對勁。

昨夜的雙修,在“保守”的洛玉衡半推半就中,於溫泉中結束,讓許七安的“閱歷”又增加了一分。

水中雙修,肉體的歡愉程度並不比在床榻好。

但雙修體驗、感官刺激,以及心裏滿足程度……嘿嘿嘿。

回屋後,賢者時間的洛玉衡沒讓他進屋,許七安是在外室休息的。

那麽問題來了,懷裏的女人是誰?

是洛玉衡!

許七安視線裏,出現國師絕色容顏,今天的她宛如晨霧裏的丁香花,結著淡淡的哀愁。

“醒了?”

洛玉衡笑了笑,把頭枕在他的肩膀,輕聲說:

“不要動,我想就這樣靠著你,這樣比較安心。”

說著,她閉上眼睛,長長的睫毛像蒲扇,微微顫動。

今天的國師,好像有些不一樣……許七安觀察敵情,腦海裏迅速掠過七情,懼、怒、欲已經過去,剩下四種情緒裏,哪一種是現在的她?

不知過了多久,聽著屋外風雪聲,洛玉衡雙手勾住他的脖頸,柔聲道:

“上閣樓觀雪。”

……

青杏園閣樓不少,最高的是一座四層高樓。

每一層都有瞭望台,是公孫向陽用來宴請賓客,登高望遠的地方。

四樓的酒廳裏,軟席上,洛玉衡依偎在許七安懷裏,套著長款道袍,酥胸半露,秀發淩亂。

她臉蛋酡紅,眉眼嫵媚,還沉浸在歡愉的余味中。

許七安一手端酒杯,一手攬著國師的肩,進入賢者時間,無喜無悲的望著灰蒙蒙的天空,大雪依舊。

洛玉衡拿過他手裏的酒杯,一飲而盡,幽幽嘆息:

“舉杯獨醉,飲罷飛雪,茫然又一年歲。

“許七安,你可知我年齡?”

許七安試探道:“四十?”

洛玉衡沒說話,眼裏的哀愁愈濃。

“這算什麽,等您度過天劫,便是陸地神仙,壽元綿長,青春永駐。便是四百歲,也比十八歲的女子要美貌動人。”

許七安立刻送上甜言蜜語。

洛玉衡微微搖頭,“我的年紀做你娘都綽綽有余,慕南梔說的沒錯。”

她面露哀愁:“我深知非你良配,傳出去,更容易招人笑話。”

這……許七安嘴角抽動一下,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應對。

這個國師是個女文青!

和女文青說話,一句無心之失,可能就會觸動對方內心敏感的地方。

換成其他女文青,許七安是不願理會的。

但既然是國師……他心裏一動,深情道:

“愛是不分年齡和種族的,我與國師情投意合,何必在意外人的眼光呢。

“生命誠可貴,愛情價更高。

“國師在我心裏,高於生命。”

論及甜言蜜語,許白嫖的段位其實不比聖子差。

只不過和他有瓜葛的女人段位都高,甜言蜜語作用不大,只有裱裱會喜滋滋。

許七安之所以說這番話,是想拉著國師社死。

趁她現在是文青狀態,慫恿她說一些將來想起來,會羞恥的滿地打滾的話。

生命誠可貴,愛情價更高……洛玉衡喃喃念叨幾遍,臉蛋湧起一陣奇異的潮紅,柔聲道:

“不枉我苦熬二十年,沒有和元景帝妥協。等你江湖之行結束,我們便正式結為道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