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四章 水落石出?(第3/4頁)
緊接著,便聽守在廳外的武僧呵斥:“什麽人?”
凈緣望向大門方向,高聲道:“發生何事。”
門外的僧人回應:“凈緣師兄,有行屍靠近。”
凈緣看了一眼柴杏兒,道:“讓‘他’進來。”
內廳的門被推開,穿著灰色衣衫的人走了進來,雙眼死寂,皮膚慘白無血色,宛如一具行屍走肉。
正是死去兩旬的柴建元。
“義父……”
柴賢嘴皮子顫抖。
柴杏兒操縱行屍入座,讓他自己脫掉鞋子,露出左腳。
眾人定睛一看,發現柴建元有六根腳趾,但這能說明什麽?
柴杏兒道:“柴賢也有六根腳趾。”
凈心凈緣李靈素,齊刷刷看向柴賢,卻見他已是目光呆滯,怔怔的看著柴建元的左腳,臉龐血色一點點褪盡。
俊朗的禪師問道:“柴賢施主,你可有六趾?”
柴賢嘴唇動了動,下頜一陣痙攣,像是失去了語言功能。
凈心和凈緣明白了,後者質問柴杏兒:“你為何不早說?”
柴杏兒淒然搖頭:“大哥死於義子之手,柴家尚有顏面,死於私生子之手,此等醜聞傳出去,柴家如何在漳州立足?兩位大師終究是外人,我怎麽能告訴你們實情。若非事情到了這一步,我斷然不會公開的。”
不對,只是因為性格偏激,就不告訴他?窗戶底下的橘貓皺了皺眉。
凈緣點點頭,算是接受了柴杏兒的解釋,不解道:
“但柴賢通過了戒律的考驗,殺人者不是他……”
“不!”凈心搖搖頭,道:“是他。”
說罷,在眾人困惑度的表情,這位四品禪師凝視著柴賢,道:
“有件事一直沒有問施主,你說你去三水鎮,追查幕後主使之人。那麽,施主是怎麽知道幕後之人會襲擊三水鎮呢?”
聞言,柴賢像是被人在頭頂敲了一棍,瞳孔瞬間渙散,低下了頭。
“我怎麽知道,我怎麽知道……”
他呆呆立著,低著頭,不停的喃喃自問。
這個過程維持了大概十幾秒,忽然,低低的笑聲響起,逐漸高亢,最後變成狂笑。
柴賢擡起頭,清俊的臉龐一片扭曲,雙眼布滿癲狂的惡意,笑聲高亢且嘶啞:
“我怎麽知道?因為殺人的就是我啊!”
刹那間,他像是變成另外一個人。
“沒錯,柴建元是我殺的,湘州的命案也是我幹的,一切都是我做的。”
他神經質的大笑道:
“我從出生就沒有父親,母親郁郁寡歡,為了撫養我,積勞成疾死去。我自幼淪為乞丐,受人欺淩,吃盡苦頭,他死有余辜。
“你們知道那些年我是怎麽過來的?我活的連條狗都不如。但是沒關系,只要小嵐還陪著我,我可以拋棄前嫌。可他連小嵐都要從我身邊奪走。
“這樣的人難道不該死嗎?不該死嗎!”
此時的柴賢,和那個溫和清俊的形象,判若兩人。
離魂症?李靈素恍然大悟道:“原來如此,他有離魂症。”
人格分裂症?!窗戶底下的許七安同樣恍然大悟。
他終於明白為什麽這個案子會那麽混亂,每個階段都會產生矛盾,因為有兩個柴賢。
正常的柴賢當然沒有殺害柴建元的動機,但另一個知曉自己身世的柴賢有這個動機,這是一個無比偏執的人。
正常的柴賢認為自己是無辜的,有個幕後之人陷害他,因此執意不肯離開湘州,試圖查清真相。
但其實,那個幕後之人就是他自己,是另一個人格。
這就造成了案子的前後矛盾。
小山村的滅門案也是他幹的……許七安終於明白了,柴杏兒有不在場的證明,而且也沒那個必要。
當初他就覺得奇怪,如果殺死那一家三口的是柴杏兒,那為何不趁機埋伏柴賢?殺幾個無辜的村民,根本沒有意義。
但對另一個人格來說,必須要阻止柴賢參加屠魔大會,因為兇手就是他本人,一切命案都是他幹的,他根本就不無辜。
去了屠魔大會,死路一條,就像現在這樣。
“咦,祠堂那邊有進展了……”橘貓安閉上了眼睛。
……
另一邊的地窖裏,許七安收到了一只老鼠的反饋,老鼠“告訴”他,祠堂底下有一座密室,它是通過地洞潛到密室中的。
祠堂內外,所有的蛇蟲鼠蟻,同時失去控制。
老鼠開始捕捉身邊的蟲子,冬眠中醒來的蛇則遵循進食的本能,捕捉老鼠。
“祠堂底下的密室,還真有收獲……”許七安放棄了它們,專注控制橘貓和那只發現密室的老鼠。
這讓他的負荷一下子減輕,頭疼的感覺也隨之消失。
空氣略顯沉悶的密室中,墻壁凹陷處,放著幾盞油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