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七章 如何破局?(第4/6頁)

對於雲鹿書院學子許新年高中會元,孫耀月既嫉妒又憤怒,而今他因科舉舞弊入獄,別提有多開心。

“那銀鑼許七安不當人子,仗著魏閹狗的庇護,在京城耀武揚威,寫詩辱罵我父親,真該千刀萬剮。”

孫耀月猛的一拍桌子,肆意大笑:“剮不了他,就剮他的堂弟。哈哈哈,喝酒喝酒。”

國子監學子們聽到這個消息,又詫異又解氣,就是嘛,春闈的會元讓一個雲鹿書院的學子得了去,他們這些國子監的讀書人,尊嚴何在?

肯定是舞弊,絕對是舞弊,不接受其他理由。

“孫兄,獨樂樂不如眾樂樂,此等大快人心的事,咱們要讓它廣為流傳才是啊。”

“有道理,就這麽辦,今晚教坊司見。”

酒足飯飽,孫耀月醉醺醺的離開酒樓,進了停在酒樓外的馬車,在扈從的攙扶中,爬上馬車。

正打算小睡片刻的他,看見墊著虎皮的軟塌上,蹲坐著一只體態修長的橘貓,琥珀色的瞳孔,幽幽的望著他。

沒有任何動靜,馬車繼續前行,車窗忽然敞開,躍出橘貓,它豎著尾巴,小貓步邁的極快,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。

……

刑部。

孫尚書招來吏員,問道:“去獄中問問,許新年招供了沒有?”

吏員領命退走,幾分鐘後,返回復命:“尚書大人,那許新年骨頭硬的很,怎麽打都不肯招供。”

“那是打的不夠,”孫尚書冷哼一聲,道:“刑部酷刑多的是,給他一一嘗個遍,石頭也讓它開出花來,嗯,留口氣就行了。”

“是。”

吏員退下,前腳剛走,後腳就急惶惶的沖進來一人,做富家翁打扮,頭發花白,過門檻的時候還給絆了一下。

“你來衙門作甚。”孫尚書皺眉問道。

此人正是孫府的管家,跟了孫尚書幾十年的老奴。

“老爺,大事不妙啊……”老管家哭喪著臉,顫聲道:“少爺他,他不見了。”

“什麽叫少爺不見了?”

孫尚書臉色微變,起身走過來,盯著老管家,沉聲重復:“什麽叫少爺不見了!!”

“跟隨少爺外出的下人,不久前回府匯報,今日少爺在酒樓宴請同窗,吃過酒,進了馬車……然後就不見了,馬車回了府才發現車裏根本沒有人。”

老管家抓耳撓腮,焦急中帶著茫然,小心翼翼道:“府上客卿說,許,許是老爺近期得罪了人?”

大奉官場有一套約定俗成的潛規則,政鬥歸政鬥,絕不禍及家人。倒不是道德底線有多高,而是你做初一,別人也可以做十五。

還會因此被視作不懂規矩,遭整個階層排斥。

這條潛規則的權威性很高,甚至朝廷也認同它,不明文規定出來是因為它上不得台面。

但大奉有一條制度,任何官員,一旦入京為官,那麽父母或妻兒就得一同入京。

這條制度存在的意義在哪裏?

一條制度,為一個潛規則鋪路,可見這個潛規則的權威性有多高。

得罪了什麽人……孫尚書喃喃自語,腦海裏自然而然的浮現出許七安這個賤人。

“愚蠢!”

孫尚書大喝一聲,須發戟張,怒不可遏,咆哮道:“自以為綁架我兒,便能讓本官屈服?黃毛小兒,自毀長城。

“我兒若有任何閃失,整個京城都沒你立錐之地。不,你全家都得死。”

怒吼之後,把桌案上的折子統統掃落在地,茶杯“砰”的摔個粉碎,筆墨紙硯散落一地。

老管家噤若寒蟬,大氣不敢出,老爺為官多年,早已養成寵辱不驚的城府。

這般氣急敗壞的模樣,卻發生過兩次,前一次是那首極具羞辱性的詩,兩次都是因為這個叫許七安的黃毛小兒。

孫尚書突然提起官袍下擺,以不符合他這個年齡的矯健身子,狂奔出屋子。

“老爺,您有什麽吩咐只管讓老奴去做……”

老管家追出來,大聲說。

孫尚書置之不理,咆哮道:“來人,來人,速去監牢,不得動刑,不得動刑……”

刑部衙門的天空,回蕩著孫尚書的“不得動刑”(破音)。

……

一刻鐘後,此時,已經初步冷靜的孫尚書氣喘籲籲的返回堂內,接過老管家奉上的熱茶,喝了一大口。

“黃毛小兒,敢要挾本官,無知,愚蠢!”

罵完,孫尚書話鋒一轉,吩咐管家:“你即刻去一趟打更人衙門,讓那天殺的狗賊來見我。”

盡管對方壞了規矩,但孫尚書現在也硬氣不起來,能談當然最好,先保住嫡子無恙,再與姓許的狗賊秋後算賬。

管家點頭應是,轉身正要離開,便見一位守衛跨過門檻,抱拳道:“尚書大人,那許七安又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