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6章 反派他不香嗎?真不香15

博陸先生聽肅王府的侍從回稟,道是學生譚宴已經到了門外,大驚失色,等譚宴進門,剛跪下身去行禮,博陸先生二話不說,迎頭砸過去一只茶盞。

“昏了頭的東西!我老了,死又何惜?你為我而投荊州,才真正是叫我死了也不能瞑目!”

博陸先生破口大罵:“肅王父子狼子野心,枉顧道義,這等人豈可為之效命?以你我師生之情要挾你為他效命,是為不仁,為避免泄露風聲,將我身邊書童盡數殺害,是為不義,這等不仁不義之徒……滾!滾出去!”

譚宴不得應聲,訥訥退出門去。

於思弦的親信守在門外聽完了全程,神情微有窘迫,臉上卻還是勉強擠出來幾分笑:“早就聽聞博陸先生性烈如火,今日一見,果然如此,哈哈!”

譚宴唯有苦笑。

那親信便引著他去見於思弦,期間難免會問及破局之法,譚宴顧左右而言他,並不肯為肅王一系出謀劃策。

於思弦也不惱怒,仍舊是笑微微的,說是譚先生遠道而來辛苦,令人帶他先去歇息。

親信面有慍色:“不識擡舉,且去了結了那師徒二人性命,成全他們便是!”

“何必與他們置氣。”於思弦擡手攔住了。

作為肅王世子,又與何丞相的外甥何康林年紀相當,二人難免會被拿來比較,現下何康林既做出這等坦蕩仁慈之行,於思弦自然也不會希望自己被人比下去。

“兩個閑人罷了,我肅王府還是養得起的,用些許米錢換何康林少一個得力謀士,這筆賬不算虧。”

於思弦手握折扇,微微含笑,有這樣一幅皮囊,自然是風度翩翩,風采斐然,只是太過用力以至於手背上青筋蹦出,難免將他此時心態顯露一二。

此前荊州方面在戰事上接連失利,本就軍心惶惶,加之肅王父子行事向來冷厲殘酷,民間也難免有所非議,現下復州距離荊州如此之近,再不想個法子出來,只怕大事不妙。

於思弦的心情不好,仆婢們等閑不敢近前,周書惠老實的像是一只鵪鶉,乖巧的減少了偷窺的次數,偏生這時候於思弦想起她來了,特意讓人去把她傳了來。

“養兵千日,用兵一時,需要你為我效力的時候到了。”

周書惠身在荊州多年,早已了解他秉性,如何敢反抗,只戰戰兢兢道:“還請世子吩咐,小女深受肅王府大恩,必定為世子效犬馬之勞。”

於思弦眸光含笑,徐徐道:“犬馬之勞倒也不必,只是要你站出來,以周家女的身份說幾句話罷了。”

肅王臥病在床,荊州諸事便皆有於思弦處置,戰場上無法戰勝敵人,那就在聲名上重創敵人。

這些年於思弦也沒閑著,除了周書惠之外,另外還搜羅了好些人在門下,之所以引而不發,便是等著哪一日傾巢出動,直搗黃龍,一舉叫敵方再也不得翻身。

“你父親乃是朝廷的棟梁之才,周家也是門第清華,向有令名,只可惜你父親英年早逝,喪命於小人之手,實在令人傷懷唏噓。”

於思弦站起身來,眼眸微垂,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坐在自己面前的周書惠:“我需要你站出來,當著天下人的面控告何賊暗害你父親,以此清洗平城以南數十座城池的官場,鏟除異己,事後又挾持你們孤兒寡母,只有你拼死逃了出來……”

父親的死是周書惠心頭邁不過去的一道坎,她不願以此替於思弦站台,擡起頭來,卻正對上他那雙冷漠無情的眼睛,冷冰冰的,沒有一絲人氣兒。

周書惠惶然低下頭去,小聲說:“好,好的……”

接下來於思弦又交代了幾句話,周書惠都老老實實的答應了,神情恍惚的走出門去,卻見肅王府裏的仆從們正張羅著懸掛燈籠和彩帶,還有人在張貼喜字,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。

她心頭猛地一顫,忽然湧出一股極為不妙的感覺來,近前去問那張貼喜字的婢女:“這是在幹什麽?”

婢女看了她一眼,說:“世子要跟白小姐定親了,你不知道嗎?”

周書惠滿臉愕然,呆怔良久,毅然轉身回去,到了於思弦面前:“世子,你要跟白露定親?!”

於思弦掀起眼皮子來看她:“有問題嗎?”

周書惠被他看得打個冷戰,不自覺的低下頭去,搓著自己的衣角,小聲道:“沒問題。”

於思弦道:“退下!”

周書惠默默往外走了一步,又折返回去,期期艾艾半晌,漲紅了臉:“世子,有句話在我心裏很久了,一直都想告訴你……”

於思弦道:“我要跟露露定親了。”

周書惠心口一痛,不覺濕了眼眶,抿了抿嘴唇,道:“我知道,但是我想告訴你,我……”

於思弦笑了,提起白露的名字時,他眸光仿佛都溫柔起來:“我是真心喜歡露露,想跟她白頭偕老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