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6章 李二鳳穿完顏構25(第4/5頁)

幾名言官被觸動了情腸,趴在桌子上嗚嗚嗚哭了半天,在上路時就不再消極怠工,開始想到了金國之後該怎麽辦才好。

沒辦法啊,留在宋國就是個死,談不下來割地條款也是個死,直接叛國的話金國倒是有可能接收,但留在國內的九族和祖墳怕就慘了。

言官迂腐,但也不至於喪盡天良,連全家性命都不管不顧,往好處想,即便是死在金國,那還能得個好名聲,惠及子孫呢!

當然,能不死還是不要死。

金國業已一分為二,等到了邊境線上,言官們便開始抽簽,一半人往西金朝廷處去見宗弼,另一半人則往東金朝廷處去見宗磐。

他們到的不巧,唐括太後於三日前辭世。

她是金太宗完顏晟的遺孀,東金朝廷皇帝完顏宗磐的生母,出身大族,對東金朝廷的建立影響深遠。

這樣一位人物辭世,東金朝廷受到的震動不言而喻,饒是西金皇帝宗弼心中甚為痛恨唐括皇後母子,恨不能除之而後快,也派遣使臣往上京去吊唁慰問。

大宋派遣而來的三名言官,便在滿城縞素中來到了上京城。

現下宋金之間仍舊是邦交關系,兄弟之國,又有此前李世民打下的幾次勝仗做底子,幾名言官頗得禮遇,沐浴更衣之後,第二日便被引著往宮中去見金帝宗磐。

幾人心知此去關系性命,自然不敢懈怠,幾次演練,確定無誤之後,方才定了心神,昂首闊步,往金國皇宮去。

待見了宗磐之後,不等金國侍從言語,便先聲奪人道:“宗磐,你大禍臨頭,死在眼前了!”

宗磐接連幾日為死去的母親守夜,神色中難免透露出幾分憔悴,強撐著坐在禦座之上,等著與宋使過過情面,卻不想竟聽到了這樣一句詛咒之語,登時神色大變,面露陰鷙:“找死!你們當真以為朕不敢殺宋人嗎?!”

言官們打挨過了,罵挨過了,恐嚇受過了,連棺材想要什麽材料都想好了,如何會怕他一句怒喝?

當即神色不變,意氣昂揚,一指禦座之上的宗磐,震聲道:“天降彗星於東南,北方不祥之事甚矣!唐括氏之死便是征兆之一,而你,怕也撐不過今年了!”

宗磐與唐括太後感情頗深,本就傷懷於生母離世,再聽這幾人言說唐括太後之死乃是上天所謂,怎能不怒?

當即面籠陰森,咆哮出聲:“宋人如此狂妄,竟敢詛咒母後,來人,把他們拖出去斬了,頭顱用石灰處理後送到太後靈前祭奠!”

“大膽!”那言官厲聲道:“我等身為宋使,彼輩蠻夷安敢有犯?我等若死,彼輩必遭天譴!”

聲音硬生生將宗磐的聲音蓋住了。

宗磐眸光微動,怒極反笑:“好個宋使,好張利口,來人,割掉他們的耳朵,再剜出他們眼珠,我看他們還能不能繼續巧舌如簧!”

那言官不為所動,不卑不亢道:“你以為我等會怕嗎?未免小覷了我大宋男兒!”

說完,他三兩下扯開外袍,露出血肉模糊、尚未結痂的後背:“我等北上之時,途中遇一熊羆,與之爭,身負重傷,如此尚且面不改色,又怎會怕你金人!”

宗磐目光往他後背上一瞥,但見皮肉外翻、分外猙獰,無需細觀,也能猜想受傷之時該是怎樣鮮血淋漓的可怖場景。

女真族是有熊羆崇拜的,部族之中會在特殊的節日裏獲取熊羆將其殺死,以此來向上天祈福,同樣,能夠殺死熊羆的人,也是當之無愧的勇士。

宗磐與殿中金國侍從眉頭齊齊一跳,臉色都有些變了。

要說那宋使撒謊,他們是不相信的,因為沒必要。

事先往自己背上弄了個如此慘烈的傷疤,就為了撒謊說自己殺了頭熊羆?

大可不必。

先是唐括太後去世,緊接著宋使來金殺熊,到了殿上之後又說自己命不久矣,幾條線索連接起來,宗磐心中不禁生出幾分不詳的預感來。

最開始的時候宋人說什麽來著?

天降彗星於東南,金國大不詳?

他收斂怒色,哈哈大笑:“宋使果真忠勇,有宋國官家之風,朕方才只是想試一試足下膽色罷了,佩服至極,佩服至極啊!”

說完,宗磐親自走下玉階,作勢要近前與幾名宋使說話,卻見為首的宋使忽的變了臉色,與同伴道:“挺危險的,他病的不輕啊。”

宗磐:“……”

朕就當你是放了個屁。

宋使:“非常嚴重。”

宗磐:“……”

艹,再逼逼朕生氣了!

宋使:“非常嚴重,太嚴重了!”

宗磐:“……”

宗磐忍無可忍:“你們說什麽呢?!”

宋使恍然回神,笑道:“沒事,您別往心裏去。”

另一名宋使低聲道:“什麽嚴重不嚴重啊?”

宋使:“應該告訴他,這病危險——啊,沒事,我看出來點事,不知道該不該說,算了,說了你肯定不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