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8章

盛懷卿看到傅生寒,頓時露出欣喜又松了口氣的神情:“傅道友回來了,那邊情況怎麽樣?”

傅生寒淡淡道:“他們守衛極其森嚴,我沒法靠近,不過那裏的確像是關押著什麽人,我看到他們用了飛行靈器,朝著元寧州而去,但看不清裏面是什麽人。”

盛懷卿有點失望,卻還是打起精神:“無妨,就算他們轉移了一處,也還有另外一處。”

傅生寒沒有說話。

盛懷卿只以為他是太累了,便道:“辛苦了,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吧。”

他隱約知道,傅生寒的神府有些問題,不太適合戰鬥,便將這事徹底攬了過去,說到底,這事與他們崇文州的關系最大,沈瑤舟他們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。

他又道:“正好,我們還擔心,不知道要找什麽人送沈醫修回去,就麻煩傅道友了。”

傅生寒低低應道:“好。”

盛懷卿說完,就識趣地離開了,將空間交給他們兩人。

沈瑤舟一直都沒有說話,只是看著地面發呆。

傅生寒有些奇怪,按照往常,沈瑤舟一定會走過來看看他有沒有受傷,或者又絮叨一番,讓他多顧忌自己的身體,怎麽會像此刻這樣一言不發呢?

他走到近前,不由得問:“你怎麽了?”

沈瑤舟擡起頭,輕咳一聲:“沒什麽。”她有些不自然地捋了捋頭發,“既然要回去,先去收拾東西吧,我也要去看看晉叔,免得他想不開……”

“瑤舟。”

傅生寒打斷了她。

沈瑤舟看過去,卻見他的臉上露出一抹極淡,卻又極溫柔的笑容:“你不需要自責,為了你,我一定會好好活著的。”

他聽到了沈瑤舟和盛懷卿的對話,以為沈瑤舟是過於擔心他。

然而,沈瑤舟聽完後,只是用力地抿緊嘴。

看到傅生寒安全歸來,她一開始的確是很高興的,只是在高興的情緒之後,她便再次想到了那封信。

她想問傅生寒,蘇清蘊為什麽說要小心你,你到底有什麽身份,你……有沒有騙我?

可她竟有些膽怯,不敢問。

可若不問,她心裏有個疙瘩,又無法同以前那樣和傅生寒相處。

傅生寒沒有等到自己想要的回答,也覺得有些不對了,他想了想,說道:“其實我……”

然而沈瑤舟勉強笑了一下,打斷了他:“那……我先回去收拾東西了。”

傅生寒愣住,下意識想要拉住沈瑤舟,卻被她避開了。

沈瑤舟轉過身,頭也不回地離開了。

傅生寒看著她的背影,不知道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裏發生了什麽,眼底又不受控制地浮起了紅霧,卻又被他硬生生壓下去。

他握緊了拳頭,自從見到那個飛行靈器中露出的那張臉後,黑霧越發不由他控制,他每一次的壓制都變得越發辛苦。

他答應過沈瑤舟,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要告訴她,可是沈瑤舟卻突然冷淡下來,就像是給他滿腔的熱情潑了一盆冷水。

他在原地站了許久,最終默默地回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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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程的路不必那麽趕,沈瑤舟便又順利成章地鉆進了自己的靈舟,避開了和傅生寒的碰面。

這次一起回去的還有晉啟越。

自從他將蘇清蘊留下的東西交給沈瑤舟後,就仿佛完全喪失了求生的意志,多虧沈瑤舟一直看著,才沒有出事。

沈瑤舟一邊拿蘇清蘊的事吊著他,一邊每日陪他打發時間,希望能夠打消他求死的念頭。

晉啟越自然知道她的意圖,但看在她是師姐女兒的份上,倒也沒有拂了她的好意。

兩人此刻坐在靈舟內下棋。

沈瑤舟琴棋書畫基本不同,下棋也只會下五子棋,晉啟越教了兩回之後,氣得直罵“朽木不可雕也”,但最後還是不甘不願地同她下五子棋。

沈瑤舟心裏有事,便是這麽簡單的五子棋也時常漏看,被晉啟越抓住空子贏了她。

幾番下來,晉啟越一推棋盤:“你心不在焉的,贏了你也沒意思,不下了。”

沈瑤舟回過神:“晉叔,我是……”

“行了,別解釋了。”晉啟越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,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摸出一袋淩辛月藏著的瓜子,一邊磕一邊說道,“那小子已經往這裏面看了七八回了,你真打算當沒看見?”

沈瑤舟移開目光:“沒有的事,晉叔你在說什麽啊?”

晉啟越“嘖嘖”了兩聲。

然後他隨手用靈力震開瓜子,又用冰靈力做了個果盤放在桌上,一顆顆瓜子仁老老實實地掉進裏面,然後他拈了一顆瓜子仁朝外面射去,誰知剛剛出了窗口,就被傅生寒給截住了。

傅生寒禦劍跟在他們旁邊,問道:“有事嗎?”

晉啟越挑起眉,從他手上接過那枚瓜子仁,又鉆回了靈舟,看著躲開的沈瑤舟攤手道:“有沒有的,有眼睛一看就知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