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Omega(第2/5頁)

她握住樂知攸的肩頭:“樂樂……”

樂知攸已經被燒得昏昏沉沉了,但他仍止不住開心,太好了太好了,他的信息素是一個不招人厭的味道。

他記得以前曾在網上看到過網友苦惱自己是石楠花味,還有汽油味、氨水味、魚腥味等等,都不用聞,光聽聽就要為他們搖頭嘆一句可咋辦。

而且,牛奶不就是奶糖嗎?不就是融化的奶糖嗎?

樂知攸抱住枕頭,嗷嗚一聲拱進去瞎亂蹭蹭,開心死了。

江語卻心下不安,無論怎麽想都不對勁兒,她猶豫再三後還是拿出手機撥打了醫院的電話。

“為什麽要叫救護車?” 本就暈乎的樂知攸在聽完他媽媽打電話後更加迷糊。

“因為你還在發情期,我開車帶你去醫院不安全。”

江語擰了一條熱毛巾為他擦擦臉:“只是去檢查一下,沒事兒的。可能只是還沒到完全發情。”

樂知攸沒聲兒了,他噴著灼熱的鼻息癱在枕頭上,半晌,他道:“媽,我聞不到了。”

他再次深嗅,仍是聞不到甜牛奶,他問:“是抑制劑起作用了嗎?”

江語抿唇,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:“……我沒有給你打抑制劑。”

救護車來時,樂知攸沒有要擔架,他把毯子圍在脖子上,自己走下去的。

車上護士聽完了江語的描述,安慰道:“初步判斷不嚴重,我們也曾接收過發情不完全的患者。打一針誘導劑誘導完全發情,再打一針抑制劑就可以了。”

可惜情況並不樂觀。

到醫院後,樂知攸接種了誘導劑,被安排在一個專門用來觀察發情期患者的獨立病房裏。

觀察期大概十五分鐘。

江語守在門外,從小窗裏看見樂知攸縮在床頭上,穿著白色的病號服,似乎是怕冷,雙手緊緊地抱著膝蓋,臉埋在臂彎裏。

樂知攸心慌意亂,他一秒一秒地數著數,數到六百了,他的身體仍是一點反應都沒有。

除了在發熱,沒有任何躁動不安的感覺,小腹裏面的一汪水兒也不見了,是被燒幹了嗎?

他努力想象該怎麽控制信息素的釋放和收斂,是像張開手心和握緊拳頭這樣嗎?

樂知攸咬著唇,持續的高熱讓他頭暈目眩,他專心嘗試數次,卻始終沒有聞到那縷又香又純的甜牛奶味。

護士進來過一次,後來醫生也進來了,又加了一針誘導劑。

再後來樂知攸敵不過一直發熱,體力不支地癱倒在病床上,耳朵聽不見,眼睛看不清,無知無覺地墜入沉沉黑暗之中。

之後那段時間,樂知攸回憶起來就兩個字:奔波。

腕上和鎖骨窩裏的長命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強烈地提醒著他:小時候你命懸一線,救回來也體弱多病。現在腺體出現查不出來的問題,說不定就和年幼時身體太差脫不開關系。

樂知攸變得奇怪起來,他分裂成了兩個他。

在江語面前,他表現得從不害怕,要再去哪個醫院做什麽檢查,嘗試什麽方式,他都絕無二話聽從配合;在自己獨處時,他像靈魂出竅,安靜地躺著,或者安靜地看書學習,眼淚會自己冒出來,安靜地淌過臉頰,從下巴尖兒悄悄滴落。

一個沒有信息素的 Omega,一個對 Alpha 信息素沒有任何波動的 Omega,更像是一個鼻子有特異功能的 Beta,他記得有某一本病例中的某一頁,醫生白紙黑字判定他為重大殘疾。

柚子:祁開,你累不累啊?我最近感覺好累好累。

趙惜羽推薦了一個醫生,江語帶樂知攸預約問診。

醫生看完這段時間他所有的病歷本,問:“小夥子,你勃 / 起過嗎?”

沒想到會被這樣問,樂知攸尷尬地漲紅了臉,江語很體貼,帶上門先出去了。

醫生繼續道:“勃 / 起,射 / 精,夢 / 遺,有過嗎?”

樂知攸點頭:“有過。”

他都十七歲了,血氣方剛的年紀,怎麽會沒有過?尤其從祁開離開之後,思念成疾無處發泄,沒少躲在被窩裏想著祁開弄。

“最近一次是什麽時候?”

“分化之前,分化前一周都很嗜睡,在那一周之前有過一次。”

“今天回去之後再試試。”

醫生把他的病歷本全部整理好,又把江語叫進來,邊開單邊說:“既然腺體穿刺你們已經做過,我就不給你們重復安排了。去做一個全身體檢吧,尤其檢查生 殖 腔的發育狀況。”

樂知攸的心情很沉重,他拿著單子遊魂兒般去抽血、拍片子,在醫院大樓裏四處奔忙,心裏卻一直想著醫生的話:再試試。

明明是很快樂的事情,可偏偏突然間變了味,從情動之舉變成一項負有重任的實驗,如果實驗結果不好,他會不會又被判定成身患殘疾。

樂知攸崩潰,心道,別給自己負面的心理暗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