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幹柴烈火

蕭心月進牢房裏來的時候,便看見教主一臉郁悶地癱坐在她的玄鐵椅上。桌上的點心已經吃完了,唯剩半碗豆漿,還起了薄薄的一層豆皮。

她還沒進來,周珠英就有點小期待,希望是她,又怕是她。等她進來了,就忐忑地偷瞄了她一眼,然後又故作高冷地把目光移開。

蕭心月沒有錯過她這傲嬌的小眼神,問:“怎麽還剩下半碗豆漿?不好喝?是誰說浪費食物可恥的?”

周珠英被她說得心虛,打算亡羊補牢,蕭心月卻故意倒了那半碗豆漿。

“哎,聖女姐姐,我這不是不想做可恥的事情嘛,你不給我機會。”

蕭心月眉頭一挑,露出了個挑釁的眼神,道:“涼了。”

周珠英天性樂觀,剛才還有些小納悶,這會兒樂開了懷:“聖女姐姐這是擔心我喝壞肚子?”

她一旦感受到女主釋放的善意,就又順著杆子往上爬。

“這床被是聖女姐姐讓人添的嗎?昨晚還好有這床被褥,不然得冷得夠嗆。不過聖女姐姐,我能提一個小小的要求嗎?就是這房間什麽都好,可沒地方洗澡,我一晚不洗,渾身就難受。要知道這衛生問題很重要啊,它不是面子問題,它關乎一個人的壽命……”

她叭叭叭地說個沒完,蕭心月聽得頭大,連來這兒的目的都忘了,趕緊出去找人給她燒水洗澡。

“階下囚也是有人權的好伐,不注意衛生,萬一得個傳染病,那可是禍及整個大牢的。我也知道我一個坐牢的,沒資格挑三揀四,要不打個商量,我自己去燒水可以嗎?”周珠英說完,才發現蕭心月不知何時已經離開。

看守大牢的兩個弟子給她搬來了一個浴桶,她眼睛都亮了,忙指揮他們:“這個桶放角落這個位置,再幫忙把衛生間挪個位置……”

“你哪兒來的這麽多要求?你當這兒還是你的魔宮呢!”兩個弟子不滿道。

周珠英作乖巧狀,又問:“你們牢頭呢?”

“牢頭?你說覓善師兄吧,他——”一個弟子剛要跟她好好說道說道,另一個弟子便打斷了他的話,“跟這女魔頭說什麽,誰知道她有什麽陰謀詭計?”

他們之後嘴巴閉得緊緊的,半句話也不肯跟周珠英說。

而沒一會兒,他們口中的覓善師兄便抱著一張草席、一張床單和一個枕頭進來了。他將這床上三件套扔三合土大床上,又端來一個燒著炭的盆。

回頭見那兩個同門還在折騰,便道:“你們幹嘛呢,還真打算伺候她啊?把桶擱這兒,趕緊去把水打來。”

陳覓善的心情可以說是很煩躁了。

本來門派裏讓他來看守女魔頭,他還挺美的,覺得掌門他們這是看重他。結果,來這兒之後,他不僅沒能折磨女魔頭,反倒還得伺候起她來了。

這女魔頭吃飯挑三揀四、洗漱也一堆毛病。他們平日都是十天半個月才洗一次澡,她坐個牢還天天把自己洗得香噴噴的,哪裏像階下囚了?也不知聖女是抓了個俘虜回來,還是請了個祖宗回來。

想起挨的那頓訓,他的心情就差到了極點,偏偏自己也很清楚這女魔頭的重要性,不能由著性子行事。

兩個守在大牢門口的弟子看見陳覓善出來,好奇地問你:“覓善師兄。我們還得看守這女魔頭多久啊?”

“直到掌門他們商議出如何處置她吧!”

“那何時能商議出來?”

陳覓善道:“這麽重要的事情,哪能一下子商議出結果。”

“這有什麽難的,那魔教罪惡滔天,他們手上沾了那麽多人命,那就該血債血償。要我說,就該殺了那女魔頭,以祭那些被他們殘害的人在天之靈。”

“殺她容易,可要想就此威懾魔教卻難。”陳覓善想起卓長老跟他說的話,“那魔教教主有一義父,武功已臻化境,便是卓長老也沒有信心與之一戰。若魔教教主一死,那魔教其余教眾便會聽命於其父,這對我們正道來說不是什麽好事。”

那弟子嘀咕:“難怪她這般有恃無恐。”

陳覓善也嘆氣:“只盼掌門他們能早日商議出對策。”

他是真不想伺候魔教教主了。

周·有恃無恐·魔教教主·珠英在解鎖了熱水澡、得到炭火後,又把自己的床鋪好,這下她可算是神清氣爽了,趁著天氣好,又美美地睡了個午覺。

蕭心月被她嘮叨走後才想起自己還有正事要問她,回頭看見她在洗澡,幹脆又先去處理事情。等她處理完事務回到牢中,便看見她一臉愜意地睡著覺。

身在敵營還睡得這麽香,也不知道該說心大,還是沒心沒肺到極致了!

蕭心月不爽,也不讓周珠英爽,於是掀了她的被子。

周珠英在睡夢中,迷迷糊糊覺得身上涼,就摸了摸肚子,然後又摸摸身旁,最後什麽都沒摸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