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
怡和殿,眾人看著扶著肚子彎腰行禮的劉承徽,都頗有些詫異。
沒人想到,劉承徽既有了身孕,還親自來了。
太子妃見狀,一邊遞了眼神給跟著進來的東雲,一邊忙叫起:
“免禮,快坐下。”
說完,她頓了下,又問道:
“你怎麽來了?本宮不是只讓人傳了冬葵?”
東雲眼神閃了閃,有些心虛。
劉承徽捧著肚子坐下,善解人意的回話:
“回娘娘,此事事關妾身,妾身若是不來,總有些不安。”
再者,她也是為了突發情況。
萬一牽扯出什麽來,她不在場,豈不是鞭長莫及?
人既然來了,太子妃也不可能讓人再回去,只能細心交代:
“既然來了,那就也聽聽罷。若是有任何不適,記得說出來。”
劉承徽帶著笑,低低應下。
劉承徽一來,殿內的視線幾乎都落在了她的肚子上。
那些神色多且繁雜,羨慕的有,嫉妒的更是多。
溫宓抿了抿唇,看著劉承徽臉上的笑,忽的就想起下午和夏奉儀分開時,夏奉儀最終說的話。
她說:“姐姐,其實,有些人只是看著聰明,可終究會聰明反被聰明誤的。”
現在想想,這話可不就是在說劉承徽。
若不是劉承徽心裏有鬼,又怎麽會巴巴的跑來怡和殿?
在她思索間,太子妃已然開始問話:
“你是何時發現秋菊失蹤的?”
冬葵跪在中間,雙手扶著地,頭卑微的觸地,鎮定的道:
“回太子妃娘娘的話,奴婢是第二日發現秋菊不見了的,當時奴婢只是以為她又去哪兒偷懶了,因此並未當回事。直到第三日,和她同一個房間的宮人找到奴婢,說秋菊已經兩日未曾回來,奴婢這才意識到不對,上報了殿中省。”
許是劉承徽的話起了效用,冬葵這會兒極為平靜,條理也十分清楚。
太子妃點點頭,又問:
“那你可知她失蹤前有何異樣?”
冬葵緊貼在地上的手指微微蜷縮,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:
“並無異樣。”
溫宓察覺到冬葵的小動作,又見她毫不猶豫的回答,心裏起了疑惑,故意笑著說:
“劉妹妹這宮女的記性可真好,不像我那丫頭,剛交代的事情,轉頭就能忘了去。”
她這話一出,心思多的人當即就發現了不對的地方。
冬葵一個一等宮女,秋菊是二等宮女,雖說伺候的都是劉承徽,可做的活兒不一樣,平日也甚少有交集的時候。
如此一來,冬葵又怎麽能清楚的記得秋菊的異常?
而在太子妃問起的時候,冬葵不假思索的回答更是令人起疑。
劉承徽聽罷,面色微變,心中暗罵冬葵蠢貨。
太子妃眯了眯眼,聽出了溫宓話中的意思,正要開口說些什麽,視線忽的就被劉承徽的動作給引了過去。
劉承徽捂著胸口,面色微微泛白,一臉惡心難受的模樣,要吐不吐的樣子惹人憐惜。
可這殿中坐著的皆是女子,並無人心生不忍,反而冒著酸意。
容良娣眼底的嫉妒幾乎都要溢出來了。
她強自咬牙,裝模作樣的賤人!
劉承徽享受著旁人的嫉妒,一邊毫無誠意的告罪:
“娘娘恕罪,妾身失儀了。”
太子妃不能真的和她計較,只是關心道:
“無礙,可是哪裏不舒服?”
劉承徽身後的宮人忙給她順了順背,這才好些。
她羞澀一笑:
“妾身近一月來,吐的有些厲害,太醫說,這是正常反應,娘娘不必擔心。”
因為她懷著孕,趙景特意吩咐了每隔三日,就去常寧居給劉承徽請一次脈。
這個待遇,就連溫宓也沒有。
不過溫宓並不羨慕。
只有有病的人,才經常請太醫呢。
其余人無端被炫耀了一臉,氣的心肝兒肺都是疼的。
太子妃揚起的唇角微微僵住,又很快恢復了笑意:
“那便好。”
被劉承徽這麽一打岔,冬葵早就恢復了心態。
在接下來的問話中,竟回的滴水不漏。
直到有人說了句疑惑的說了句:
“既然與秋菊同住一個屋子的不是冬葵,那想必對秋菊的事情最清楚的,該是與她同住一屋的宮人才對。”
一語點醒眾人,太子妃當即就命人去帶那宮女,可傳回來的消息,卻是那宮女上吊自盡了。
同時,前去帶那宮女的宮人還帶回來一封遺書。
上面的字跡歪歪扭扭,但依稀可辨認的出所寫的內容。
大致就是因為秋菊平日總是指使她,還言語辱罵,刺激到她,因此自己才殺了秋菊。
今日知曉事跡敗露,所以才畏罪自殺。
太子妃捏著那張薄薄的紙,眉頭緊鎖:
“如此,卻是因為私人恩怨了?”
這個答案,似乎是眾人不曾想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