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
剛用過午膳,溫宓不著痕跡的按了按自己有些酸疼的腰肢,剛想讓人伺候自己午睡,就聽宮人稟報,說林承徽來了。
溫宓一頓,倒是沒多少詫異,只道:
“讓她進來罷。”
幼白立在一旁,不屑的嘟囔了聲:
“還真是心急。”
這個時辰過來,除了年宴的事情,還能有什麽?
不過令溫宓沒想到的是,林承徽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沉不住氣,竟是連一天都忍不過去。
溫宓淡淡看了幼白一眼,幼白下意識噤聲。
不過片刻,林承徽就帶著貼身婢女繞過屏風進來。
林承徽淺淺屈膝福身:
“妾身給良媛請安。”
溫宓早在林承徽進來前,就已然坐的端正,此刻見林承徽見禮,她也無意為難她,否則豈不是跌份兒?
雖然她之前害得自己被罰抄書,但她還可以從別的地方找補回來。
“起來吧,林承徽這個時候來,可是有事?”
溫宓壞心眼兒的明知故問。
林承徽剛準備揚起的笑就這麽僵在了臉上,好半晌,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:
“妾身是想著,年宴繁雜,良媛許是忙不過來,妾身就來看看有什麽能幫得上忙的。”
她指尖掐著手心,有些難堪。
當著這麽多奴才的面兒,溫氏竟一點面子也不給她留。
好歹她大小也是個主子。
溫宓哦了一聲,似是恍然,也沒繼續擠兌,她視線落在一旁的冊子上:
“那也好,林承徽既然來了,就把娘娘差人送來的冊子看一看罷,我身子略有不適,就不陪你了。”
說罷,手臂朝幼白的方向伸出,幼白立馬上前扶著,兩人就進了內室。
站在林承徽身後的澤蘭看的目瞪口呆的,她著實想不到,溫良媛竟然會直接讓主子處理,自己當甩手掌櫃。
眼見著沒了人影,澤蘭看了看四周,壓低聲音道:
“主子,咱們該怎麽辦?”
是留下,還是告辭?
只是,這個時候說要走,好像不大合適。
林承徽咬了咬唇,轉身坐在了一旁:
“自是留下。”
這個機會得來不易,她不能就這麽放過。
不然,失了權利事小,被太子妃當成棄子,不說她,就連她的家族都不會好過的。
接下來的一個時辰,溫宓在內室舒舒服服的睡著,林承徽在外間看了一個時辰的冊子。
未時末,溫宓被叫醒,幼白遞了杯溫水喂溫宓喝了幾口,溫宓有些迷糊的腦子才清醒過來。
她靠在拔步床的一邊,隔著屏風望了一眼,見有隱隱約約的身影,她問:
“林承徽還在外頭?”
幼白把杯子放在一旁,聞言,點頭道:
“是啊,一直在看太子妃讓人送來的冊子,也不知她累不累。”
她特意沒讓人給林承徽上茶,因為殿內燒著碳火,連楹窗都沒怎麽開,外面的光照不進來,光線就不好。
林承徽看了許久,想必眼睛很難受。
溫宓覷了眼幼白,對她的小心思一清二楚,卻沒打算制止。
她起身更衣,梳妝完,繞過屏風,就瞧見林承徽在揉眼睛。
溫宓忽的出聲:
“林承徽可是累了?”
她腳步聲很輕,林承徽的心神都在冊子上,一不留神就被嚇了個正著。
林承徽受驚的拍了拍胸口,見來人是溫宓,輕舒了口氣,正準備答話,溫宓卻沒給她說話的機會。
溫宓直接道:
“林承徽既然累了,那就回去罷,左右這些事情繁雜,一時半會兒也處理不完的。”
她睡著的時候看不見人,也就無所謂。
如今她醒了,就不想看著林承徽礙她的眼,自然是要把人給趕走的。
林承徽緊了緊手中皺的不成樣子的錦帕,不情不願的告退。
出了門,迎著陽光,林承徽才發覺她眼睛剛開始的酸澀只是一般,這時被光一照,才是真的難受。
她使勁兒眨了眨眼睛,生理淚水不自主的從眼眶滑落。
林承徽將帕子按在眼角,沾去淚水。
因為幼白說溫宓午睡時喜歡安靜,就讓澤蘭等在外頭。
澤蘭見林承徽眼角微紅,還以為是溫宓欺負了林承徽,臉色當即就有些不好,她瞟了眼身後承歡殿的牌匾,又瞧了瞧周圍灑掃的宮人,用不大不小的聲音道:
“主子,您怎麽哭了?”
那林承徽當即就意識到澤蘭的用意,配合道:
“我無事,只是眼睛不大舒服。”
只是林承徽的這句解釋,在周圍宮人看來,可不就是溫良媛張揚跋扈,欺負了林承徽,人還不敢說?
殿內,絲雨把林承徽主仆倆的做派沒有絲毫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。
幼白氣的直跺腳:
“主子,她們一定是故意的。”
早知道,她就應該連燭火也滅掉。
溫宓冷笑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