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夫所指8(第2/2頁)

他話說的懇切而卑微,叫人看了,心裏又是不落忍。更有些心軟的,心中便暗道,他這父親為了女兒做到這一步,實在是叫人感動,不忍心苛責。

牧雲閑看在眼裏,道:“看起來,當年那封信從頭到尾都是假的了。”

“罷了罷了,你願意怎麽說就怎麽說。”芳父頹喪道:“我這一把老骨頭,給你賠罪也是……”

牧雲閑忽然輕聲笑了笑,又問道:“我剛話裏還有一部分,乃是說,四年前,他是被一位神秘人所傷?而那人出現在居士家裏,正是為了搶居士家裏的寶物?你說,是也不是?”

芳父點頭應是。

牧雲閑又道:“既然我家沒少了令牌,那也可能是神秘人冒充我家人帶走的他。”

“有這種可能。”那位前輩道:“那你說,你那女婿可否提過神秘人形貌?還有你當天見的,又是何人?”

“當年出事時,我們實在是怕了,便沒敢查,只畫了張圖。”芳父從袖中抽出兩張紙:“這是當年之人與那日來接走他的人的樣子。”

前輩看了看,點了下頭,暗暗記下這兩人的樣子,又把圖給了牧雲閑。牧雲閑看過,笑道:“我怎麽覺得,這人今天就在你我之中?”

在場所有人皆是嘩然,相互看看,也沒看出究竟是誰像那殺人奪寶的神秘人。

芳父也像是聽不懂他說什麽的樣子,牧雲閑瞧著他,說:“你說這人是不是和你有點像?”

這句話有著特殊的力量,剛才還吵吵嚷嚷的地方登時靜了下來。

“你在說什麽?”芳父驚呼道。

“就是,當年害死寒山居士一家五口的人就是你啊。”牧雲閑輕笑著,離開自己的位置,站在他跟前:“從你女兒沒勾搭上那人時,你就盯上了居士家的寶物,可惜居士交友甚廣,你下不得手。後來你女兒的事出了,你就精心設計上了。”

“追殺他是局沒錯,若不是你死命追他,尋夢陽怎能如你的意,把他送到居士家裏去?殺人的理由你也是早就相好的,合該我這個倒黴鬼背鍋——哪有比被你女兒綠了的人更合適的?是以按著計劃,當日他被送到居士家裏,居士熱情的留下了他,結果當日就出了意外。”

芳父變了個臉色,不復剛才賣慘的樣子,道:“那你說,我為何不把尋卿一塊殺了?留他留的後患無窮,以至於今日還被找上門來……”

“那是因為……”牧雲閑道:“因為他意外讓寶物認主了。”

“荒謬!”芳父高聲道:“你這假話編的倒是真,只是我不奉陪了——我心中有愧,才拼了老臉不要出來為你澄清,沒想到你居然倒打一耙,扣下我女婿不認,還誣陷我!”

“行了!”前輩看著下面吵吵嚷嚷的一群人,止住了他們的說話聲,又問牧雲閑:“可有證據?”

“自然是有,是有一人證。”牧雲閑向他行禮,而後手一揮,一個人被帶了上來。

初時旁人還不怎麽記得這張臉,直到有人認出來了:“尋卿!”

“你怎麽找到他的?”

牧雲閑雙手負手而立,瞟了他們一眼:“這還要多虧芳迎姑娘……不,夫人。她見夫婿與丈夫嫌隙日深,怕真有一日丈夫恨她恨到要棄他們母子而去,便悄悄把他放出來了,正好讓我撿了便宜。”

“小畜生,你是計劃好的!”芳父終於維持不住溫和的樣子,厲聲呼道。

“正是。”牧雲閑說:“遇見您這樣的對手,若不殫精竭慮,如何取勝?”

他說罷,又向眾人行了一禮:“方才此人所言,可以認作他認罪了。作為當事苦主之一,我請諸位讓我與他比鬥一場,生死各安天命,算是了了我此生心願……”

“也罷了。”前輩目瞪口呆之後,淡淡道:“你且去。”

芳父卻不甘願,見大勢已去,心知留在這裏,牧雲閑若能殺他,定會拼盡全力殺他。他也不想出了這對質的場地要如何翻盤了,抓出一道符就朝著牧雲閑扔去,想要跑。

在符篆化作的漫天金光中,一道劍光破空而出,正中芳父心臟。

待金光落下,芳父已然斃命。

牧雲閑落下,瞧見尋卿說不出話來,只得做出一副猙獰模樣,牧雲閑笑了下:“過段日子,有人有話和你說。”

到那時,要和他說話的就是雇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