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魚兒咬鉤了(第2/3頁)

我多好看啊,自己看了都動心,敢說你心裏沒起漣漪?

顯然是起了的,進門時目不轉睛,坐下後身體前傾,整頓飯隔著晏辰,鐘瑩始終能感覺到來自左側若有若無的明瞥暗窺。偶爾裝作不經意與那目光相碰,她一笑,他便立即轉了視線,抖了筷子。

出門站幾分鐘,他就追出來,在這兒陪她喂蚊子,聊些沒什麽意義的廢話,如果說前段時間她一直在纏線上餌的話,現在基本可以確定,魚兒咬鉤了。

情竇初開哪懂什麽叫靈魂伴侶,什麽叫內在美?那都是經歷歲月沉澱,千帆過盡後才有的通透感悟,其中還摻雜著責任,義務,感情種種復雜因素。而即使是成熟男性,一旦有“顏色,新鮮”這兩個選項,脫軌的想法也會在心裏馳騁一下。

比如老晏先生,他怎麽不找同齡女性追憶初戀,同齡人不是更有共鳴更無代溝麽?她除了一張臉,還能有哪兒與初戀相似?說來說去不過貪她年紀輕,顏色美罷了。

男子逐色,亙古不變。

美而自知,善用其道,加三分知恥,五分自矜,少年只有俯首稱臣的份兒。

鐘瑩表現得比晏宇還無措,她一時嘴快說出了“心聲”,慌亂不已,轉身就走:“蚊子好多,我進去了。”

“鐘瑩。”

台階很窄,他跨半步擋住了她的去路。

“你給我寫信吧,學習上遇到什麽問題,就寫信告訴我,像之前一樣。”

忘了自己剛做出的寒暑假承諾,也忘了鐘靜將是他最少四年的大學同學,鐘瑩一轉身,他就有種仿佛真的一別不再見,會失去聯絡的感覺。

兩人面對面,晏宇望著她,輕聲道:“我高考那天,你給我加油,等到你高考的時候我也會給你加油,相信自己,你的理想一定會實現。”

鐘瑩垂眸,半明半暗的光線裏,她的臉像熟透了的番茄一樣紅,點點頭,繞過他快步走掉。

晏宇在門外多站了一會兒,等他回來聚會就結束了。幾個男孩兒在餐廳門口互道珍重,相約假期再聚,拍來抱去依依不舍。

晏辰不知偷偷喝了多少酒,靠在他哥肩膀上傻乎乎的只知道笑。

鐘靜跟晏宇打了個招呼,便帶妹妹先走一步。姐妹倆都沒有和他告別,一個不需要,一個不想說。

快到家屬院後門時,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,有人在喊:“鐘瑩!”

姐妹倆回頭,見關玲竟跟了過來。她似乎真生了病,快走幾步就喘個不停,到了跟前歇幾口氣才能說話:“鐘瑩,我,我有事找你。”

“什麽事?”鐘靜替她發聲。

“我找鐘瑩單獨說幾句話,沒你事。”

“嘿喲,你又想威脅我妹妹,往她身上潑臟水是不是?有話就當著我面說,單獨,我不放心!”鐘靜是一點面子不給關玲留的。

關玲急了:“威脅什麽,就是說話而已。”

“我不準......”

“姐,”鐘瑩看關玲大口大口喘氣,身體虛的仿佛一推就倒,不想讓兩人杠起來,“關學姐又不是壞人,說幾句話沒什麽,你先回家吧,沒事的。”

鐘靜也覺得關玲的狀態沒法對妹妹造成實際傷害,又是在家門口,諒她不敢胡來,便道:“行,說話就好好說,嘴巴最好放幹凈點,再敢對我妹妹說什麽不中聽的,別怪我揍你。”

關玲一身怨氣,慪著眼等鐘靜進了家屬院,哼道:“你姐就是個潑婦。”

姐姐走後,鐘瑩的乖巧天真瞬間褪了個幹凈,姿態懶散地雙臂一抱,嘖嘖出聲:“你怎麽就學不乖呢,禍從口出知道不?亂說話很容易給自己樹敵。”

關玲一怔:“你...”

鐘瑩口氣輕蔑,不拿正眼看她,淡笑著道:“你找我想說什麽?問我是不是喜歡晏宇,還是想問晏宇是不是喜歡我?你不是都看到了麽,又何必來自找不痛快呢?”

關玲表情跟見了鬼一樣:“你...你...”

她今天也著意倒飭了一番,穿著白裙子,梳兩條低馬尾,身材清瘦,病容隱隱,頗有幾分林妹妹我見猶憐的風姿。只是眼神不要那麽怨恨就好了,看鐘瑩像看仇人一樣。

在她和晏宇門外喂蚊子的短短十分鐘裏,鐘瑩余光看到白裙子兩次出現在餐廳大門側邊。關玲能感覺到同類的氣息,她更能感覺到,不過關玲沒有像以前那樣跳出來抓奸,倒讓她感慨這姑娘長進了。

此時鐘瑩還不知道她與晏宇之間發生了什麽,只是觀察兩人疏離別扭的氣場,就已經給她的名字打上了叉。

不要再作,以後你和晏宇仍然是好朋友,三十年後你還可以勸他離婚呢。

“關學姐,你馬上也要離開珠州,相識一場我就送你一句臨別贈言吧,有勁別朝女孩兒身上使,累,而且沒用。凡事想開點,祝你幸福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