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挺身而出(第2/3頁)

同一個家庭的孩子,成績怎麽會差那麽多?好比晏辰,有哥哥珠玉在前,再不濟他也沒進入過差生的行列,二百六十五名簡直匪夷所思,難道鐘靜不輔導妹妹學習麽?

如果鐘瑩聽到晏宇的心聲,一定大聲疾呼,何止是不輔導,那是從來沒輔導過!鐘靜不是自私,而是沒時間,她從小到大為了維持第一名付出太多,沒那個精力輔導妹妹,能督促教訓兩句,已經是姐妹情深了。

元旦之後,期末考試逼近,作業喪心病狂的多,晚自習也被主課老師占用了,本該七點半放學,有時候拖到八點才能走出校門。老鐘大多等在校門口,但隔三差五遇上值班或突發任務,鐘瑩就得一個人趕末班車回家。

零下溫度天寒地凍,她寧願坐末班車,也不願縮在老鐘的自行車後座上受冷風剮磨。和她同路的學生上車時很多,一條線陸陸續續的下,到了後勤部站點就只剩五六人。

家遠的同學都選擇住校,對鐘瑩這種早上花半小時,晚上花半小時在路上的行為很不理解,有這時間多刷一張卷子,多背十個單詞不好麽?其實鐘瑩也不想遭這份罪,但鐘靜把私人贊助從三塊提高到了五塊,老鐘心疼她來去辛苦,又偷偷補貼她五塊零花,月收入高達二十五元,鐘瑩為錢妥協。

美是用錢養出來的,臉上抹的,頭上擦的,嘴裏吃的,身上穿的,哪一樣都要錢。鐘瑩想要得太多,有些在老鐘看來不必要,不樸素,用途不明的東西,提了他也不會買,還會批評鐘瑩有失軍屬本色,只能靠自己攢錢。

這天坐公交回家,別的同學在背單詞或討論題目,鐘瑩則照例閉目養神,盤算趁著過年如何敲老鐘一筆,給自己置辦一身像樣的冬裝,再不用每天穿戴鐘靜的舊棉襖,舊棉鞋和土到掉渣的紅圍巾。

同學上下來去,車廂裏安靜下來的時候,鐘瑩聽到頭頂有人說:“讓一讓。”

身邊的男生道:“你要坐這裏?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那邊不是好多空位麽?”

這會兒快到站了,車廂裏確實好多空位,這對話就顯得很不尋常。鐘瑩眯開眼偏頭一瞅,身體倏地坐直了:“晏宇......哥?”

昏黃的廂燈下,晏宇穿著黑色的夾克式棉褸,幾縷頭發垂在額前,單手抓著扒環,居高臨下望著同座的兩人,臉色很是嚴肅。

他說:“嗯,讓開。”

男生聽鐘瑩出聲就知道他倆認識,見晏宇眼神沉沉,透露著一絲不容置疑,老大不情願地站了起來:“前頭就是位子,認識還非要坐一起啊?”

說歸說,卻磨磨嘰嘰不願挪步,晏宇突然伸手拽了他一把,語氣森寒:“這是我妹妹,你最好滾快點!”

男生沒他高,被他拽了個趔趄,險些摔倒,忙扶住車靠背,回頭怒指他的鼻尖:“你打人?”

晏宇抓住他的手腕,“再不滾我可就真打你了!”

男生表情扭曲,看來手上用了不小的力氣,兩人對視片刻,他哼一聲掙開,背著書包往車前方走去。

車廂鴉雀無聲,司機都沒有說話,只從後視鏡裏觀察著動靜。鐘瑩傻了,這是唱得哪出?晏宇怎麽一副吃了槍藥的樣子!

待他在身邊坐下,鐘瑩結結巴巴:“晏...宇哥哥,怎...怎麽了?”

晏宇沒有看她,仍盯著前方那個男生,低聲道:“鐘叔叔怎麽沒來接你,你一個女孩子晚上坐車不安全。”

鐘瑩越發糊塗,經常坐這趟車,滿車學生,有什麽不安全?

“我爸今晚值班,我習慣了,沒什麽事啊,都是同學,到站就到家門口了。”

晏宇沉默片刻,道:“坐車不要睡覺,那個男生一直在摸你臉,你感覺不到麽?”

鐘瑩大驚:“有麽?沒有吧?”

她根本沒有睡著,只是養神而已,如果有人狗膽包天摸上她的臉,她不會察覺不到。

但是晏宇很篤定:“有!我看到了。”

晏宇在圖書館站上的車,一眼就看到鐘瑩了,皆因在一群或交頭接耳或念念有詞的學生中,她顯得尤為特殊。坐在後排,抱著胳膊閉著眼,姿態懶散地靠著,下巴微收,腦袋不偏不倚,仿佛睡得正香。睡覺沒什麽,關鍵是她身邊那個男生行為很不妥當。

從晏宇的角度看過去,他一直在用手背磨蹭鐘瑩的臉頰,過了一會兒又將手臂伸到她的背後,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。

這種動作太親昵,晏宇本來以為兩人認識,但觀察了一會兒發現不對,那男生動作小心翼翼,鐘瑩稍有晃動,他就會欲蓋彌彰地收回手摸自己腦袋,顯然沒安好心。

“北城日報上登過這種新聞,有人專門在公交車上欺負女生,你以後要小心點。”

他的同學朋友都在北城,珠州認識的人不多,鐘瑩算一個,還同是大院孩子,哪能看她受欺負不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