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狗男人

方冀南好生放肆了一回。隔了那麽長時間了, 他就那麽生猛地,放任地,把她生吞活吃了。寂靜的冬夜, 馮妙懊惱地咬牙悶聲,狠得想咬人,怕這貨弄出什麽聲響來。

結婚後就忙著生娃養娃了,每每束手束腳,今天大子沒在炕上礙事兒, 二子在炕頭睡得像小豬, 方冀南難得的,竟有了幾分新婚的激動。

馮妙對男女這档子事其實並沒有什麽好惡。前世終生未嫁, 這一世,新婚時候的生澀懵懂不算, 三年來光忙著生娃養娃了。

上一世出宮後,帶她入宮的姑姑已經病逝, 給她在京郊民巷留下一個小院。她也沒有其他血緣近親了, 便跟幾個宮中交好的姐妹就近居住, 結伴養老。出宮的女官,大抵都是年華已逝, 比放出宮的普通宮女年歲更大,有些積蓄銀子傍身, 嫁人輪不到好的,除非做妾、做繼室,放低身段拿銀子去貼補男家。所以出宮女官很多都會選擇立女戶不嫁。

但不嫁人不等於絕情絕愛,不等於沒有需求, 有的姐妹就養起了情郎面首, 你情我願, 各取所需,也不用委屈自己受制於人,或者就幹脆養小倌兒。馮妙交好的姐妹劉司珍,便養了個小倌兒,一養多年,看著像母子,竟養出了幾分真情,劉司珍晚年老病孤弱,那小倌兒還主動來照看。

馮妙見過小倌兒,聽他們嘴甜哄哄人就罷了,但並不想養。她那時覺得,她辛苦攢下的銀子,還是一個人花比較舒服。

從這個角度的話——疾風驟雨中,馮妙掐著男人結實的臂膀忽然覺得,就當養這麽個小倌兒也不錯,長得俊,不要錢,還知道往家裏拿錢。

橫豎她現在一下子也離不掉婚,只要盯著他別弄出人命,不會懷上老三,其他的,這男人她留著用一天,女主那邊就得等一天。

也是有趣兒。

這麽一想,馮妙竟有了幾分別樣的心情,稍作回應,埋頭忙碌的男人越發興奮,抱著她發了好一會子瘋。

冬夜漫長,等他終於消停了,馮妙懶洋洋趴在炕上,恨恨地罵了句“混蛋”。方冀南卻被罵得很是受用,撫著她的背,有一下沒一下地給她順毛。

“誰叫你這陣子憋著我,圖個什麽呀,別說你不想。”他說。

兩個人畢竟年輕。

年輕的身體很誠實。

然而越這樣,過後馮妙越有點嘔,自己跟自己嘔的慌。怎麽就被他帶的完全迷醉了似的。

“滾一邊去。”馮妙翻身,不想理他。

方冀南被她一罵卻越發愉悅,硬把她扳過去,摟在懷裏。

馮妙小心了一個開春,一直到初夏,才徹底松了口氣,無論如何,她今年秋天都不可能生出三胎來了。

而卞秋芬則眼巴巴瞅著馮妙的肚子,從春到夏,一直等到入秋,也沒見她肚子有動靜。

卞秋芬坐不住了。

就像卞秋芬自己說的,弟媳婦進門以後,她的處境就尷尬微妙起來。卞秋芬二十二歲了,戀過愛退過婚,在這年代的農村,妥妥是別人眼中的“老姑娘”了。在這個溫飽還要擔心的年代,家裏有個嫁不出去的大姑姐,都不用弟媳婦張嘴,卞秋芬的日子就不會好過。

漸漸地,卞秋芬在家端碗吃飯都要聽爹娘的嘆氣聲,為了吃口安生飯,她也只能努力降低存在感,賣力勞動掙工分,家務活搶著幹。

好在她心裏撐著一個信念,苦只是暫時的,這個年代即將過去,她是女主,而且是帶著穿越金手指的女主,注定逆襲人生。

劇情早已注定,就像卞秋芬認定馮妙必將死於難產,因此卞秋芬對馮妙不光沒有敵意,還隱隱懷著一絲憐憫,這女人注定要死的,注定替她生下三個孩子就死了。

這就是命。卞秋芬從沒想過還會有變數。

然而現在,卞秋芬百思不得其解了,到底是怎麽回事,明明原書中75年10月三子出生,馮妙難產而死,一個月後她跟方冀南扯了證,嫁過來開始撫養三個娃。

而今已經10月了,她等啊等,馮妙卻依舊腰身纖細,彎腰牽著小二子的手,教兒子姍姍學走路。

卞秋芬有點懵。

“這小孩怎麽還不會走路,再到下個月初六,都一歲零四個月了。”馮妙忍不住嘀咕。

大子一臉嫌棄地搖搖頭:“他,太懶了。”

馮妙噗嗤一笑,在“笨”了“懶”之間糾結了一下,覺得大兒子可能真相了。

也或者,又笨又懶,笨而且懶。你看,都十六個月了,不會走路也就罷了,也不會說話,不像別的男娃子那麽好動,整天懶洋洋,呆萌呆萌的。

整天傻乎乎的。

這不,走著走著,馮妙試探著松開手,小笨貨自己壓根不走啊,站那兒看看媽媽,看看哥哥,見人家都不來扶他,索性屁股一歪坐到地上了。

馮妙就有些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