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4章 端午事(近到兩丈之遙的時候,終於...)(第2/4頁)

楚稷見她笑,死皮賴臉地從身後白她抱住:“你快收拾收拾,跟我一起去紫宸殿。孩子你若不放心,就讓乳母帶到側殿去。”

她偏一偏頭:“真讓我當禦前掌事?”

“旨都下了。”他笑。

顧鸞想想:“那我明日去吧。”

他淺怔:“今天有事?”

“一會兒得去看看舒妃。”顧鸞道,“她平日從不惹事的,今日這一出顯是嚇著了。我去瞧瞧她,多少讓她安安心,免得她心神不寧反倒行事更糊塗。”

“也好。”楚稷點了頭,因下午還有朝臣進宮議事,他就先回了紫宸殿去。顧鸞梳妝妥當便去了啟德宮,宮人畢恭畢敬地將她請進了外殿落座,而後入寢殿稟話,不多時卻折回來告訴她舒妃身子不適,不便見人。

顧鸞原也料到了舒妃或會躲著,無意強求,只和顏悅色地告訴而前的宮女:“告訴舒妃,人在宮裏都有不得已的事,這道理我明白皇上也明白,讓她放寬心。今日這事,於我就當沒發生過,等她身子養好了,請她到純熙宮來吃茶。”

那宮女應下,輕聲道了謝,顧鸞就走了。回去時她沒再乘步輦,只當散步消閑,燕歌在旁扶著她,小聲道:“打從有了孩子,娘娘的性子可越發軟了。”

顧鸞好笑地看她:“這話怎麽說?”

燕歌道:“大選那會兒,徐氏鬧到純熙宮門口來,娘娘還要體諒她的前程;秦選侍的事跟娘娘沒什麽相幹,娘娘也為她撐腰;今日這事更是舒妃理虧,卻又硬反過來是娘娘上門哄她去……”她說著扁了扁嘴,“奴婢都替娘娘委屈。”

“你替我委屈,可我是真沒覺得委屈。”顧鸞笑笑,“倘若我不是寵妃,脾氣烈點給自己爭個痛快也就罷了。可我是寵妃,我痛不痛快原就不在這一時之氣上。如今皇後對我顯有成見,我若行事淩厲,不僅會讓她看我不順眼,更會引得六宮側目。還不如與人為善,好歹旁人瞧著都說不出我的不是來。”

她說及此出就止了話。燕歌想了想,了然:“若人人都念著娘娘的好,那皇後咄咄逼人,便是她的不是了。”

顧鸞抿笑:“也不求人人都念我的好。她是皇後,母儀天下,自會有人擁戴。我只想有那麽幾個也能為我說說話的,別讓她傷著我就行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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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天明,顧鸞如料沒在晨省時見到舒妃的影子,啟德宮遣了宮人來向皇後回話說舒妃病了。

這多少有幾分要避皇後鋒芒的意味。

之後的數日裏,一些風言風語不脛而走,說元後與寵妃間不睦已起,明裏暗裏地指摘顧鸞有不敬之處。

在這樣的議論裏,永昕和永昀仍是風風光光地過了周歲生辰,顧鸞在他們生辰後才有閑心叫宮人們將那些閑話細細地說給她聽,聽罷嘆息搖頭:“皇後來勁了。”

就像她先前說的,皇後母儀天下,自會有人擁戴。如今那些傳言散出去,後宮眾人心裏有數,便會思量要如何站隊。

可想而知,“投靠”皇後的會比來找她的多上不少。因為皇後那邊賞東西也好晉位份也罷,都不難得到;而她這邊雖有聖寵,眾人卻都瞧得出她不是會把聖寵分出去的人,不免覺得投靠了她也什麽都得不到。

於是漸漸的,顧鸞在宮裏能聽到的冷嘲熱諷變得多了。

從前宮裏人少,碎嘴的何婕妤早早就被楚稷用一只鸚鵡敲打了,儀嬪更是個愛幹“實事”不愛鬥嘴的人,蔫酸刻薄的話並不太常見,近來卻是日日都有新詞。

端午當日,眾妃一早去像太後問了安,小坐一會兒後從頤寧宮告了退,賢嬪和和氣氣地開口相邀:“宮宴的時辰還早呢,諸位姐妹若沒什麽事,去我那兒吃吃粽子吧。”

說著看見顧鸞,賢嬪自要跟她搭話:“臣妾還給兩位小殿下編了五彩繩。”

顧鸞正要開口,旁邊的馮昭儀先一步啟了唇:“臣妾們長日無聊,自然沒什麽事。可佳妃娘娘日日都要在紫宸殿伴駕,如今還擔了禦前掌事女官的差事,怕是顧不上瞧賢嬪娘娘的五彩繩的。”

“昭儀這話說的。”顧鸞銜著笑,卻懶得拿正眼瞧她,“便是從前只做禦前女官的時候,也總還能輪值休息。正好,我昨日也費了不少工夫做五毒餅,今日正好跟賢嬪湊個趣兒。”

言罷她便挽住賢嬪,賢嬪當然高興,又招呼了旁人,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純熙宮去。

頤寧宮裏,皇後陪著太後說了會兒話,退出來換茶時聽宮女小聲稟了眾人去純熙宮的事情,而無表情地點了點頭:“知道了,既是賢嬪提的,由著她們去吧,”

那宮女低眉順眼的:“奴婢遠遠瞧了眼,顧選侍不在其中。果然還是選侍娘子想得明白些,把娘娘的吩咐記在心裏。”

她這樣說,皇後不禁多看了她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