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9章(第2/3頁)

一個要殺他,一個迷暈了他,從朱貴妃用迷藥將他迷暈後,文王就知道,他只姓周,朱家和他徹底地沒有了關系。

就算今夜將他朱侯府踏平了,也不會有半分顧忌,一定要搜出朱侯爺來,誰敢阻攔,誰就得死……

撞門的動靜聲傳來後,阮大人又緊張地看向了身旁的範伸,“大人……”阮大人想問,要不要稟報給皇上,王爺這一來,可算是同侯府硬碰硬了。

萬一朱侯爺知道了,還敢回來?

還有貴妃娘娘,這可是娘娘的娘家……

範伸沒理他,安靜地候了一陣,見文王破門了,才從那台階上起身,沒去侯府,反而是往侯府相反的方向走去。

走了幾步,才同立在原地正左右為難的阮大人道,“再拖下去,阮大人今夜怕是立不了功。”

阮大人一瞬清醒了過來,趕緊追了上去。

一刻之後,在那堆滿了雜物的一條漆黑巷子裏,朱侯爺剛從一口破缸內鉆出來,跟前漆黑的夜色中,突然就響起了一道平靜的聲音,“侯爺,咱又見面了。”

那聲音就算朱侯爺化成灰,也聽得出來是誰。

臉色一瞬成了死灰。

範伸這才點了火折子,火把上的光亮,將彼此的模樣照的一清二楚。

一個面無表情,一個滿臉頹敗。

朱侯爺咬緊了牙關,知道自己逃不掉了,終於放低了態度,仰目問向對面的範伸,“你想要什麽。”

這麽些年,只要他朱侯爺想要談判的東西,就沒有一回失敗過。

範伸退後一步,同身後的阮大人和大理寺的侍衛讓出了路,等到朱侯爺的手腳被綁上了鐵鏈,範伸才淡淡地看著他,毫不留情地道,“我想要的,侯爺如今怕是給不了。”

朱侯爺的表情扭曲了一陣後,突然笑了兩聲,看著範伸道,“範大人莫要忘了,你我都只不過是一把刀,我的今日,便是範大人的明日。”

等到刀鋒磨利了,這把刀也就該廢了。

就照範伸如今這樣,過不了多久,便會走上他的老路。

範伸沒說話,示意手底下的人將其帶走。

蔣蔣的鐵鏈聲響起,朱侯爺被人推的一個踉蹌,依舊不死心,突地同範伸道,“範大人可知,當年真正舉薦長公主去遼國和親的人是誰?”

範伸緩緩地轉過來頭。

看了一眼朱侯爺,才同阮大人道,“去備馬車。”

之後嚴二又屏退了身邊的人。

朱侯爺見只剩下自己和範伸了,心頭又燃起了希望,忙地同範伸道,“不是我,也不是朝中那些貪生怕死的臣子,而是咱們那位機關算盡的陛下。”

都到了這份上了,朱侯爺也沒有那麽天真,當真相信皇上還會放過他。

跟了陛下二十幾年,豈不了解他是個什麽樣的人。

論起狠毒來,自己哪裏及得上他。

陛下生性多疑。

一旦被他懷疑上了,就算你拿出證據來,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信任你,等到他尋到了時機,必定是最想將你打入地獄的那一個人。

朱侯爺只能將希望放在範伸身上,接著同他道,“當年他怕長公主舍不得自己的骨肉,不去遼國和親,竟下了密旨,讓人先去殺鎮國公府的小世子,說長公主沒了牽掛,才能一心一意地維護周遼兩國的邦交。”

朱侯爺搖了搖頭,就算是他,恐怕也做不到那個份上,“當時那鎮國公府的小世子正要舉辦六歲的生辰宴,前一日還抱著他的腿,一口一個舅舅的喚著,邀他去參加自己的宴席,哪裏想得到,他的舅舅會暗殺他,小世子沒有想到,長公主也沒想到,等到殺手到了鎮國公府,死的不是小世子,卻是鎮國公。”

“鎮國公為了救自己的兒子,拿自己的身體為其擋了一劍,被殺手一劍穿心。”朱侯爺說完,又擡頭看向範伸,冷笑了一聲接著道,“他知道死的人是鎮國公後,便開始害怕了,鎮國公府同秦家是世交,他怕被查出真相後,兩家連同韓老夫人彈劾他的罪狀,便幹脆一不做二不休,直接策劃了一個謀反案,先一步拿到了偽證,只要幾家稍微有了造反的痕跡,他便能徹底地扣下一個‘謀反’的帽子。”

朱侯爺說上了勁,“幾家都被那‘忠義’的牌匾壓在了身上,拿命保住了祖宗幾輩子攢下來的名聲,他便是算準了這一點,才贏了這場爭分。”

朱侯爺說完,激憤地看著範伸,“當初他就是用了我這把刀,連自己的親外甥,同胞親妹妹都不放過,更何況你我這等同他毫無半點關系的人,今日他能利用你來對付我,將來就能再尋一人來,以同樣的手斷去對付你,咱們的命運皆是一樣,與其將來等死,不如咱們聯手……”

朱侯爺說完,期待地看著範伸。

夜色安靜了好一陣,才見範伸從那青石板上點點光亮上,挪開了目光,擡頭看著朱侯爺,輕輕一笑,“侯爺費心了,不過我這個人並不貪心,能活多久是多久,主要是舒坦就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