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章(第2/4頁)

見範伸進了屋,姜文召才轉過身,回頭看向姜姝。

見其腳步有些磨蹭,實在沒忍住,上前幾步將人攔了下來,作為父親,他已多年未曾訓過她,也未曾管過她,今日語氣不免冷硬了些,“如今雖然嫁了人,你的一言一行,都代表著我姜家的臉面,你好生想想,今夜之事,該與不該。”

姜姝低著頭,垂下的一排眼睫,不動不動。

對姜姝和姜寒,姜文召心裏多少有些愧疚,語氣一時軟了下來,輕聲道,“進去好好同人賠個不是……”

姜姝沒應。

這麽多年,她已習慣了在姜文召面前不說話。

比起姜文召這個父親,沈頌都比他稱職。

姜文召見她又是如此,也沒再為難她,沉默地看了她一眼後,轉身回了正院。

院落裏一瞬安靜。

姜姝深吸了一口氣,擡腳跨進了門,唇角一揚,“夫君……”

範伸已坐在了屋裏的木椅上,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開始表演。

“夫君,今兒怎麽來了?早上走的那陣,姝兒聽人說夫君還在忙著公務,便沒去打擾……可,可忙完了?”

範伸眼皮子一掀,擡眼看著她,並沒答。

姜姝走到他跟前,埋著頭繼續道,“夫君用過晚飯了沒,要不姝兒去替你叫些酒菜來,姜家雖比不上侯府的菜色豐盛,但那道筍子炒肉乃是一絕……”

姜姝自顧自說完,才鼓起勇氣,討好地擡了頭。

冷不丁地對上那雙眼睛,姜姝心頭一沉,仿佛自己一瞬被看了個對穿,所有的把戲和滑頭頓時被打消的煙消雲散,姜姝咽了咽喉嚨。

安靜片刻後,及時果斷地低了頭,“夫君,姝兒錯了……”

範伸神色一頓,倒挺意外。

不是挺囂張嗎。

狗東西……

範伸低頭,捏了捏眉心,他倒還曾經聽過如此粗俗直白的稱呼。

看走了眼,倒沒說錯,確實是他看走了眼。

她縱然有萬般不是,人是他爬墻娶回來的。

她有何錯?

範伸的身子突地往前一傾,慵懶的坐姿端正了些,看著她那雙不停顫動的眼睫,不太確定地問了一聲,“你錯了?”

姜姝點頭,再點頭,“錯了。”

範伸倒有了興致,好奇地問,“哪錯了?”

姜姝睜著一雙水霧蒙蒙的眼睛,臉上的神色有幾分錯愕,錯哪兒了?

她壓根兒就沒錯……

半晌姜姝張了張嘴,態度極為端正地道,“都錯了。”

範伸今夜就沒打算放過她,“說來聽聽。”

姜姝小心翼翼瞅著他,無論是神色還是語氣皆透著試探,“姝兒千不該萬不該顧著自己的病,一人出去抓藥,更不該讓世子爺等?”

那話起初還帶了些許疑問。

在範伸那嘴角開始緩緩揚起之時,姜姝又及時地點頭道,“是姝兒錯了,姝兒不該讓世子爺等。”

“還有呢?”

這個錯,無可挑剔,確實是她錯了,他最討厭等人,以往從未有人能讓他如此等過,如今卻有了那耐性,等了她半個時辰。

她很有本事。

還有?

姜姝想不出來了。

她提前回了娘家,那能是她的錯嗎?若不是昨兒夜裏他那副吃人的模樣,她心頭生了害怕,怎會一早爬起來就回了娘家避風頭。

而那心頭唯一知道自己錯了的地方,姜姝卻打死也不能說。

但除了讓他等了這一陣之外,範伸還能因何同自己生怒,姜姝不得而知,索性也不猜了,伸脖子一刀,直接問道,“夫君覺得姝兒錯在哪了?”

範伸看了一眼她那張表裏不一的臉,也沒了耐心陪著她演下去。

房門此時大敞開,姜姝進來時並沒有及時關,想著若是裏頭真鬧出了人命,外面的人也好及時看到,進來施救。

然而自己的那話音一落,便聽到了身後“嘭”地兩道關門聲。

姜姝也不知道範伸是如何出的手,只見其修長的五指正捏著盤子裏的幾顆花生,臉上再無絲毫掩飾,直勾勾地看著她,直白地問道,“會功夫?”

自那日在秦家院子裏,被他親眼撞見了姜姝的身手之後,範伸還是頭一回質問她。

這會子,姜姝背心才漸漸地發了涼,思忖半晌,點了頭。

“誰教的?”

姜姝喉嚨一咽,“自己學的。”

範伸瞥了她一眼,隨手將手裏剩余的幾粒花生,撂到了跟前的碟盤裏,漫不經心地道,“沈頌,沈家的二公子,年幼時曾在長安呆了五年,拜師於王夫子門下,悟性極高,被王夫人視為得意門生,七歲那年沈大人辭官,待其回了揚州,不到一年便又暗裏返回了長安,拜師於韓夫人門下學起了功夫,成年後開始經商,眾人只知其是個鹽商,倒是很少有人知道,沈家二公子沈頌還有個外號,江湖人稱……巫山王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