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 023(第2/3頁)

請陸詢將畫畫到傘面上,父親與老師傅們臨摹起來非常方便,如果畫到紙上,平面與弧面轉換需要技巧,反而失去原畫的美感。

陸詢微微皺眉。

柳暉連忙斥責女兒不懂規矩,向陸詢道歉。

柳玉珠仍不死心,繼續道:“以大人的圖做傘面的傘,獲利可分大人一成。”

陸詢笑了,看著柳玉珠道:“三姑娘誤會了,陸某非貪財之人,只是公務繁忙,不敢輕言應允。”

“公務要緊,大人不用聽玉珠的,她是太喜歡大人的畫了,才口沒遮攔。”柳暉又訓了女兒一頓。

柳玉珠哼了哼,走開了。

陸詢笑著與柳暉告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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晌午柳家四口人用飯,提到了陸詢的畫。

柳玉珠問哥哥:“你們縣學教畫嗎?”

柳儀苦笑:“禮、樂、射、禦、書、數,已經夠忙了,‘書’裏雖然涉及到作畫,但都只學了皮毛,關鍵還是要做好學問,為科舉做準備。”

論起來,他的畫工還沒有父親好,哪像陸詢那種貴公子,可能四五歲就開始學畫了。

而且,柳家難得出來個讀書苗子,就算柳儀想幫父親畫傘,宋氏也舍不得讓兒子浪費時間。

就因為二女兒柳銀珠嫁到小官之家受了委屈,宋氏一心盼望兒子也能考進士當官呢。

柳玉珠低頭吃飯。

哥哥讀書,她經商,當然希望傘鋪生意紅火。

下午繼續學制傘,傍晚在家裏吃了晚飯,柳玉珠帶著鶯兒回了主街的宅子。

因為白天陸詢的出現,柳玉珠總覺得今晚他會過來,梳洗後坐在廳堂,與秋雁閑聊。

幾乎一更的梆子剛剛落下,陸詢便來了,照舊是一身黑衣。

秋雁暫且退下。

柳玉珠有點不滿,對陸詢道:“才剛過戌時,大人怎麽來的這麽早?”

越早越容易被人發現啊。

陸詢道:“天黑漸早,絕大多數人家此時早已睡下,待到深冬,我可能用過晚飯便來。”

柳玉珠辯不過他,拿著鑰匙,帶他走向西耳房。

耳房都是兩房的格局,外面可作小廳堂,裏面作臥室,只是相比上房,耳房的兩間屋子都要小很多。

柳玉珠不敢苛待陸詢,床櫃等用具都盡量選的最好的,此時打掃得幹幹凈凈,小是小了點,比柳儀在家裏的那間房雅致多了。

陸詢四處看了看,還算滿意。

“這是剩下的銀子。”柳玉珠將手裏的荷包遞給他。

陸詢道:“你先收著,四季衣裳鞋襪等分別為我縫制兩套,留我過來換洗用,對了,你的女紅如何?”

柳玉珠撒謊不眨眼:“我不擅女紅。”

陸詢:“一身衣裳換一張傘面。”

柳玉珠馬上道:“好,我會勤加練習,保證讓您滿意。”

陸詢笑了笑,做到椅子上,伸出左臂放到桌面,看著她道:“白日繪傘太久,手臂有些酸,你替我捏捏。”

柳玉珠明知道他是故意的,可為了得到他的畫,她便乖乖順順地走過去,低頭替他捏胳膊。

陸詢打量她的手,皺眉道:“你這手傷痕累累,實在有礙觀瞻。”

柳玉珠瞥他一眼,道:“大人若是不喜,我這就退下。”

“倒也沒有那般不喜。”陸詢看著她的眼睛道。

燈光柔和,照得他一張俊臉潤澤如玉,眼裏也浮動著令人遐想的光華。

柳玉珠頓生警惕,懷疑他想用美男計,誘她主動上鉤,自薦枕席。

她低下頭,寧可像小丫鬟似的出些苦力,也不想在寢帳中被他欺負。

“換這邊吧。”

陸詢將左臂擡了起來。

柳玉珠默默地換了一邊,捏的時候,瞧見他右手伸到懷裏,取了一個小瓷瓶出來。

她還在想那是什麽,陸詢突然左手一翻,攥住她的手腕。

柳玉珠驚疑地瞪著他。

陸詢垂著眼簾,一邊單手取下瓶塞,一邊神色如常地道:“這是我從侯府帶過來的傷藥,賞你一瓶,每日早晚這般塗抹兩次,能加快傷口愈合,亦可祛疤除痕。”

說著,他用指腹挖了一些透明色的膏藥出來,輕輕地抹在柳玉珠的掌心,再每次蘸取一些,分別塗到每一次細小的傷痕。

此時他的神情,與他在作坊作畫時一般無二,同樣專注,同樣認真。

看著如此尊貴的男人如此溫柔地幫她上藥,柳玉珠只冒出一個念頭:他一定是太想誘她主動暖床了,才不惜如此屈尊降貴。

“這藥肯定很貴重吧,無功不受祿,何況我還虧欠著大人,怎好收下。”柳玉珠縮不回手,卻可以拒絕他的賞賜。

陸詢唇角上揚,對著她的手道:“私契存續期間,你整個人都是我的,這雙手也是我的,我賜你藥,是愛惜我自己的東西,你若不用,便是背主毀約,果真如此,就別怪我重罰於你。”

他在威脅,聲音卻低沉輕柔,越是這樣雲淡風輕,越叫人畏懼他可能會施加的懲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