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019(第2/3頁)

理是這個理,柳暉知道老師傅們沒有惡意,可他就是不愛聽:“女兒怎麽就不能繼承家業了?只要玉珠願意學,我就願意把我一身的本事傳給自己女兒,別說玉珠,便是金珠銀珠現在想學,我也教她們。”

兩個老師傅見他不高興,忙說起好話來:“嗯嗯,東家說的在理,只不過大小姐在蕭家做少奶奶,二小姐也是舉人娘子了,只等著做官夫人,她們倆是肯定不要學啦,東家就一心教導三小姐吧!”

柳暉低著頭,還是不愛聽。

為什麽這麽說起來,好像他的玉珠過得最差?

停下手中的活計,柳暉看向院子。

柳玉珠還在刨竹皮,白白嫩嫩的小臉低垂,臉頰紅撲撲的,平時嬌生慣養,這會兒做點力氣活就動用了全身的力氣。可她的眼睛水水潤潤的,專注地看著手裏的竹節,並未露出任何抱怨不滿。

柳暉突然酸了眼睛。

三個女兒,金珠、銀珠、玉珠,玉珠從來都是最嬌氣又最聽話的那個,如果不是玉珠命不好遇到了宮中選秀,他的玉珠,本有希望嫁得比兩個姐姐都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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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八月中旬到九月底,柳玉珠幾乎沒有離開過柳家的兩座宅子,柳暉雖然愛女,在學傘的事情上卻非常嚴格,要求柳玉珠必須精通每一道傘序後才能繼續學下一道,在這四十多天的時間裏,柳玉珠連制作傘骨的一半程序都沒學到,一雙白皙嬌嫩的手心卻練得起了厚厚的繭子,也多了十幾條細碎的小傷口。

宋氏那麽彪悍的性子,自己多累都沒哭過,看到女兒的手,心疼得直掉眼淚。

柳玉珠安慰母親:“剛學都這樣,學會了就好了,而且等我學會了,一個月做兩把傘避免手生就行,又不用像爹爹他們那樣天天做這個。”

宋氏一邊給女兒上藥一邊紅著眼圈問:“玉珠你跟娘說實話,你是真想學這個,還是你爹這麽安排你就學了?你要是不想學,娘跟你爹說去,就是斷了柳家的傳承,娘也絕不會逼著你遭這份罪。”

柳玉珠笑道:“我真想學,娘您想想,技多不壓身,我學會一門能營生的手藝,肯定沒錯。”

宋氏還是心疼:“怪娘,娘把你生的太好看了,你要是長得醜點,當年就不用進宮了。”

不進宮,女兒沒有耽誤大好年華,早早嫁了人,哪裏會想學這個。

柳玉珠摸摸自己的臉,開玩笑道:“那我寧可好看點,醜了您都不會這麽心疼我。”

宋氏破涕為笑,捏了捏女兒的小臉蛋。

下午柳金珠回了娘家,瞧見妹妹傷痕累累的手,柳金珠直接數落了妹妹一籮筐,長了一副花容月貌不肯嫁人,非要自找苦吃。

柳玉珠對付姐姐的辦法,就是低頭不吭聲。

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,柳金珠是沒轍了,轉而提到她今日過來的目的,對宋氏道:“娘,縣衙張貼了告示,說從明天開始,陸大人每月初一都會在縣衙前講書半日,百姓無論男女老少,都可前去聽講,若有疑問陸大人也會解答,娘,咱們也去看看吧?”

宋氏道:“以前也有知縣講過,都是宣揚禮法的,有什麽好聽的?”

柳金珠瞥了一眼心不在焉低著頭不知在琢磨什麽的妹妹。

宋氏看出一點門道,馬上應了:“行吧,陸大人救過玉珠,他第一次講書,咱們一家都去給他捧捧場,免得去的人少,陸大人面上無光。”

柳玉珠一聽母親應了,小聲道:“我不去,我要跟爹爹學做傘。”

宋氏:“做傘也不差這半日,聽我的,金珠你跟我出來,我有點事問你。”

柳金珠故意道:“什麽事不能在這裏說?娘還怕玉珠聽嗎?”

宋氏挑眉:“你生完善善好幾年了,肚子怎麽還沒動靜?是不是蕭鴻應酬喝酒喝多了傷了身子?”

饒是柳金珠成親多年,也被母親這話弄紅了臉,柳玉珠更是主動將屋子留給母親姐姐,她一路小跑去了西院。

宋氏關上門,若無其事地問長女:“你剛剛那眼神什麽意思?玉珠與陸大人講書有什麽關系?”

柳金珠也是直爽性子,已經將母親的調侃拋到腦後,說起中秋那晚的巧遇來:“我總覺得,陸大人是故意的,他看上咱們家玉珠了。”

宋氏立即搖頭:“不可能,他若是對玉珠有半點意思,當初我去縣衙找玉珠,他就該直接放我進去,而不是打我板子。”

陸詢替女兒洗刷了冤屈,所以宋氏並不介意陸詢打她板子,但是,如果陸詢當時已經對女兒有意卻還要打她這個娘,宋氏絕不會輕易饒了陸詢。

柳金珠差點忘了母親挨打這茬。

她瞄了眼母親的屁.股:“十大板子,您好的那麽快,陸大人應該也不是真想打您吧。”

宋氏哼道:“那是他知道玉珠是被人冤枉的,知道我們娘倆是好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