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章 第三十八顆星

楚千黎被戚焰嚇跑了。雖然她已經摸清戚焰的星盤, 但果然還是不擅長應對此人,趕緊找借口溜回家。

戚焰沒有再逗楚千黎,給她安排返程的車輛, 沒兩天就將塔羅畫和嵌珠渾天儀送來。

賀家別墅內,余莘望著家中的黃金渾天儀發愣,詢問道:“時琛, 你知道千黎是哪來的錢買這些嗎?”

賀時琛面對母親詢問, 他不好說算卦的事,此時頭皮發麻,含糊道:“……有些錢是我給的。”

余莘了然地點頭:“那今年節制點, 不要再買啦, 家裏放不下。”

賀時琛嘀咕:“……這話跟我說可能不管用。”

“不是你給的錢嗎?”余莘詫異地看他一眼,“難不成你真要給家裏買大院, 不然怎麽放得下這麽多東西?”

賀時琛:“?”

二樓臥室內,楚千黎撕開嚴密的包裝, 果然看到心心念念的塔羅畫。她將防震材料丟到一邊, 又開始費力地拆裝裱, 總算將原畫卸下來。

塔羅畫的背面同樣閃閃發光,全是精致的漂亮暗紋,放在強光下照耀還有淡紅的水晶細閃。二十二張大阿卡納被組成浩瀚星空, 它們緊密地拼接在一起,看不到絲毫縫隙。

楚千黎心狠手辣地開始掰畫,只聽清脆而細微的聲響,星空畫就四分五裂, 變成方正規整、大小一致的塔羅牌。她認真地檢查起牌面, 塔羅牌毫發無損,連邊緣都沒有毛刺。

楚千黎對新牌愛不釋手, 迫不及待地想要試試,又突然猶豫起來。

這副塔羅只有二十二張大阿卡納,應該就用手裏的牌來占蔔,還是再找一組小阿卡納組合成整套?

楚千黎決定各種方法都試試,她現在還沒徹底讀透牌面的畫,需要一些時間來熟悉新工具。

殘月初升,夜色濃濃,窗外的別墅區靜悄悄。

書桌上,五顏六色的塔羅牌鋪得亂七八糟,楚千黎一邊焦頭爛額地看牌,一邊在筆記本上潦草地記錄感想。她現在已經瀏覽完每張牌的圖畫,然而還有很多畫面細節想不懂,加上這副牌沒說明書,完全只能靠自己琢磨。

“Lyle Gadbury到底是誰……”楚千黎頭疼道,“這位老師就算畫畫留假名,也可以在牌裏透露信息吧,不然孩子怎麽學得會?”

許多占星師當年害怕預言成功被殺,都只留下隱晦而難解的圖畫及文字,避免被人抓住把柄。歷史上,某占星師曾占蔔到倫敦大火,他就在火災後被逮捕,旁人懷疑他就是縱火者。

楚千黎理解前輩們的謹小慎微,但她現在就像地下黨情報工作者,破譯密碼實在太難了,居然只能獲取碎片信息。

她初學占星時會沒法連成句子,沒想到用這副牌變回初學者。

市面上常見塔羅體系無非就是馬賽、韋特和透特,這副牌是十八世紀的,可能比某些體系誕生得還早。

每套塔羅體系跟流派創立者息息相關,楚千黎不知道Lyle Gadbury生平,很多牌意就無法精準解讀。

她拿過手邊的紙條,上面寫著數條線索,後面還有不確定的問號。

紅色石頭?村裏星空?爺爺?東南西北?七個?

占蔔都是描述特征,不會給出具體名稱,她現在就聯想到這些。

難道該放假回村裏看一眼?

楚千黎撫摸著塔羅牌,決定將其取名紅晶塔羅,主要牌面覆蓋微紅細閃,連占蔔裏都總提到紅色石頭。她不知道此牌的制作材料,明明是老古董,質量卻相當過硬,手感吊打無數新牌。

翌日,楚千黎身著校服、背著書包,昏昏沉沉地站在車邊,遲遲都不肯上去。

她打了一個哈欠,又揉了揉眼睛,說道:“哥哥,你自己走吧,我今天不坐車。”

賀時琛眉頭一皺,不耐道:“你又要搞什麽?”

“我最近要躲著四個輪子,感覺不坐車比較好。”

“你是不是還要躲著上課的地方,感覺不上學比較好?”

“啊,你怎麽知道?雖然星星沒說這條,但我心裏是這麽想。”

“……立刻上車!再磨蹭就要遲到!”

楚千黎被攆半天都不上車,搞得賀時琛分外崩潰。兩人就跟老鷹捉小雞一樣,圍著轎車打轉幾圈,讓司機師傅都挺無奈。

賀時琛在大庭廣眾下抓她感到丟臉,怒道:“你不坐車怎麽去學校?”

楚千黎從小院裏推出自行車,她瀟灑地跨上去,緩緩地往外騎,還悠然地招手:“你們城裏人是沒見過兩輪嗎?那沒發明汽車前人類不活啦?”

賀時琛見她一手扶車柄,一手懸空瞎晃蕩,他瞬間拳頭硬了,震聲道:“不許單手騎車!!”

楚千黎騎車上學,她勉強踩點抵達,進班後直接癱倒在桌上。

談暮星發現她黑眼圈濃重如熊貓,擔憂道:“你今天好像精神很不好?”

“昨天研究東西搞好晚,今早上又是騎車過來,好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