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章 你要什麽(第4/4頁)

鬼臼從枝頭跳下來,傻愣愣的蹦到窗前,“主人。”

姬姮打量他,雖說糙了點,但這臉勉勉強強能看。

她伸手拍了下鬼臼。

鬼臼摳了摳耳朵鬧不懂她什麽意思,只得道,“卑職今兒沒幹壞事。”

委實笨的出奇。

姬姮半沉著臉,思索著不能用正常人的想法來對他,於是她張手欲摸他的面頰。

誰知鬼臼以為她要打他,一個瑟縮蹲到地上抱著頭道,“卑職錯了,卑職不應該惹主人生氣!”

姬姮五指攥成拳,閉眸又睜開,將要訓斥他。

“……殿下,”京墨擱廊下叫她。

姬姮側臉發青,沖鬼臼道,“趕緊滾。”

鬼臼如蒙大赦,忙不叠跑出了院子。

京墨微抿唇,她剛剛看的分明,姬姮是想摸他。

“韓小姐人呢?”姬姮問道。

京墨彎腰道,“陸總督說韓小姐病了,要等養好了身子才能送來。”

姬姮緊皺眉。

京墨將那株薔薇遞到她眼前,細聲道,“殿下,陸總督讓奴婢給您帶來的,說是給您問安了。”

那株薔薇艷紅喜人,可惜枝幹被白帕子裹住,那白帕子上暈著血色,莫名有種詭異感。

姬姮沒接那枝薔薇,寒著嗓音問道,“他還說了什麽?”

京墨艱澀道,“他說晚上要陪雪貴人聽戲。”

姬姮再難忍怒火,揚手打掉那枝薔薇,那枝幹上的刺戳破了她的手指,很快流出血。

京墨急忙用帕子揩她手,她一把揮走,咬牙切齒道,“帶本宮去陸府。”

——

陸韶如今的身份不同,往先的市井小宅替換成了高門大府,坐落在皇城附近,很有一個總督的氣派。

姬姮走後門進去的,丫鬟引著她入了主院,那院裏栽種了很多植物,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,跟她院裏的草木很相近。

姬姮垂著頭進了陸韶屋內,屋裏空蕩蕩的,他竟不在。

姬姮胸中的怒氣這時就像被抽空了一般,陡生出無力感。

她端坐在椅子上,手邊的茶飄著茶香,她聞得出來,是她最常喝的鐵觀音,但她一點也不想喝。

她就這麽坐在屋內,等到那杯茶涼透,陸韶自外邊進來,彎著身站在屏風前,和她隔一段距離,他還如以前般卑下,敬聲道,“讓殿下久等了,臣剛剛在隔房中沐浴,出來才知道您過來。”

姬姮雙唇緊緊閉著,身子一動不動,她想發怒,想將他大罵一頓,甚至想給他兩巴掌,但她什麽也做不了,今時不同往日,她不能再將陸韶當做奴才驅使。

她養出了一頭惡狼。

陸韶看到她手上的傷口,眸光沉沉,擡步走近她,欲給她包紮,“殿下怎麽受傷了?”

姬姮縮回手,側過臉道,“本宮聽說你要去雪貴人宮內聽戲。”

陸韶淡笑,揣著手道,“雪貴人盛情難卻,臣不好推辭。”

姬姮垂著眼沉默,良晌道,“不準去。”

陸韶嘴邊笑意蜿蜒,柔聲答道,“是。”

他輕輕捏起姬姮帶傷的手指,自旁邊櫃子裏取出傷藥給她塗,“殿下便是生氣,也不應該傷害自己。”

姬姮瞥著他,“韓小姐在哪兒?”

陸韶頓住,驀地用紗布將細指包紮好,笑說,“韓小姐在臣的府裏。”

姬姮撤手放在膝蓋上,“帶本宮去見她。”

“韓小姐在流放途中水土不服,身上起了疹子,大夫說不能見風,她屋裏全部被密封住,殿下過去也不好見她,”陸韶緩緩道。

姬姮仰起眼和他對視,“你跟杜雪荷幾時勾結在了一起?”

陸韶聳眉,“禁軍現今在臣手下,臣時而出入後廷,偶爾能碰見雪貴人,臣並沒有跟她勾結,只是她叫臣,臣總不能不答應。”

姬姮點點頭,微側身道,“你把本宮說過的話當成了耳旁風。”

陸韶壓下眼底陰晦,回答她,“殿下說的每一句話,臣都記在心底。”

姬姮聞著話笑出聲,“本宮說的話本宮自己都記不清,難為你記得那麽牢固,現在卻反過來威逼本宮。”

陸韶凝視著她的側臉,“臣從不敢威逼殿下,是殿下不願意要臣了。”

姬姮眼睫抖了抖,“本宮何時說不要你了?”

“殿下沒有說,殿下做了,”陸韶道,那天後,他忐忑興奮過,原以為這不過是玩耍時的小打小鬧,卻沒想到她翻臉無情,他想見她,她卻差人來說不用見了,他等了那麽多天。

什麽都要聽她的,被迫開始,被迫終結,從始至終沒有問過他願不願意。

姬姮端起那杯涼了的茶,直接潑到地上,“你長本事了。”

陸韶那濃長的眉舒展開來,“臣有天大的本事,也只想為殿下敬忠。”

姬姮手一放,茶杯砸地上摔的粉碎,她那纖細的手指勾走掉在臉側的頭發,徐徐上挑眉尾,嫵媚又冷漠的問他,“你要什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