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你真是太監?(第2/2頁)

姬姮眼眶赤紅,“我不信!”

麗妃沒回頭,在紗布的遮掩下不見了身影。

——

這天夜裏姬姮睡的很不安穩,半夢半醒間她聽見四周人聲嘈雜,有男人聲,也有女人聲,還有不陰不陽的太監聲,他們圍著她垂涎不止,紛紛拿著刀想割她身上的皮肉。

姬姮驚慌失措的後退,忽然被人一把抓住,“你的父皇把你送給了我!你想往哪兒跑?”

她霎時一聲尖叫,挺身坐了起來,後背汗濕,她才驚覺是一場夢。

臥室的門被推開,京墨氣喘籲籲沖進來。

“怎麽了?”姬姮勉強平靜道。

京墨兩眼含淚,手捧著一件金袍跪到床前,痛聲道,“殿下,麗妃娘娘自縊了……”

姬姮喉間腥甜一片,“你說什麽?”

京墨伏在地上哭出來,“殿下節哀,麗妃娘娘去了。”

姬姮頓時吐出一口血來,京墨忙環著她道,“奴,奴婢給您請太醫。”

姬姮揮開她,下地想往出跑。

“陛下命令各宮都不準亂動,您別去,”京墨死死抱著她道。

姬姮眼前霧蒙蒙看不清,眼淚一顆顆往下落,她輕聲問道,“皇弟呢?”

京墨揩去她嘴邊的血,小聲道,“小殿下已經被劉掌印接到皇後娘娘宮中。”

姬姮死咬著唇,腦海裏不停回蕩著那句“若是能過繼到皇後膝下”,她忽然明白了過來,母妃用自己的死給皇弟鋪路,逼著她去爭,去跟父皇和皇後撕扯。

她背身靠到墻壁上,微合著眸靜默。

京墨將金袍放到床頭,“這件袍子是娘娘身邊的嬤嬤送來給您的。”

姬姮凝視著袍子許久,說了一句話,“去把那個養馬奴叫來。”

京墨道是,悄聲退開。

姬姮拉開那件金袍披到身上,蜷身臥倒成一團。

——

陸韶被京墨偷偷帶進了西殿,他們候在門前,京墨輕喚了一聲,“殿下。”

裏面傳出女人微弱聲息,“讓他進來。”

京墨便開門將陸韶推了進去。

屋裏昏暗,陸韶杵在門邊躊躇了好一會兒,才敢朝裏去,慢慢走到屏風前曲身道,“奴才給殿下請安。”

床上的女人沒應他。

陸韶大著膽子擡一點頭去看,只見她著一身金色鑲紅的袍子側臥,身段纖細,腰肢軟塌,那臉白的出奇,唇卻紅的豐潤,憑白叫人盯著她看,縱然不想生出邪念也覺著惹眼。

“你過來,”姬姮看著他道。

陸韶忍著忐忑近床畔。

姬姮朝他伸一只手,他想都沒想要扶,誰知那只手轉了方向,一巴掌打在他臉上。

陸韶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,忙跪到地上,“殿下恕罪,奴才不是有意犯上。”

姬姮面無表情的俯視他,“你手腳很快。”

陸韶凝聲道,“奴才已經替殿下做完事情,求殿下放過奴才。”

姬姮道,“胡蘇死前跟你說過什麽?”

陸韶抿過唇,“他沒來得及說。”

一片沉默。

過一會姬姮道,“去倒杯茶給本宮。”

陸韶佝僂身站起來,倒了茶站回床前,這回他學聰明了,將茶端到她手邊,身子離床遠。

姬姮仰頭睨他,“喂本宮漱口。”

陸韶沒伺候過主子,但在之前也叫上邊的太監管事教過怎麽服侍人。

他學著樣將茶水端到她嘴邊,她飲了一口,隨即吐到床底下的痰盂裏,空氣裏能聞見混著香氣的血腥,她嘴裏有血。

他拿出幹凈帕子輕拭她的嘴唇,等擦完才覺得不妥,一擡頭果然和她視線對上,那茶色瞳孔裏全是疏離。

“扶本宮下地。”

陸韶忍住心慌將手背伸在她手邊,“殿下當心。”

姬姮擡手搭在他的腕上,趿著木屐走到窗邊,不遠處的黎翠宮亮著燈火,有許多人在奔跑,她聽不到誰在哭,她母妃的死好像沒有人在意。

那只纖白手指覆著陸韶,陸韶的注意力時不時被吸引,這是只女人的手,縱使它的主人狠毒,也不妨礙這只手看起來柔弱無力,或許被人扣在手中都掙脫不了,但沒人敢這麽做,只有她可以玩弄人命,誰若染指了她,只怕求死不能。

姬姮慢慢轉過臉,白皮在昏黃的燈火下越發剔透,她望著他,眼中是審視。

陸韶屏住呼吸。

她微微傾身朝他湊近,他不自禁朝後退。

姬姮撇唇,“你真是太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