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殺人(第2/3頁)

姬姮走到她跟前柔笑道,“母妃,皇弟怎麽了?”

麗妃拍了拍姬煥,“你父皇也不過來看他,他想見父皇誰還攔得了。”

姬姮把團扇給京墨,側身坐到杌子上,摸一下姬煥的小臉,“你鬧什麽?還有沒有體統?”

姬煥烏溜溜的眼珠子朝麗妃瞄,“不是我想哭的,母妃掐我,我疼……”

麗妃一瞬難堪,松開他讓嬤嬤抱了下去。

姬姮陰惻惻的瞪著她,“您做什麽?他是您的兒子,您也下得了手?”

麗妃身體微顫,“連你也不體諒本宮嗎?”

“父皇寵愛您,皇弟是父皇唯一的皇子,您有什麽不滿的?”姬姮問道。

麗妃睜大眼,“那他為什麽不立煥兒為太子?”

“立太子不是父皇一人決定的,您在宮裏這麽多年,難道還要兒臣來明說?”姬姮甚為不解,她想不明白為什麽她可以把這種事怪到父皇頭上。

麗妃眼底泛淚光,未幾擡袖抹去,她涼聲道,“你真是你父皇的好女兒。”

姬姮翕動著唇,“兒臣也是您的女兒。”

麗妃低笑,“我們黎國人,只知有母不知有父,你怎麽就不一樣呢?”

姬姮沉默住,倏忽起身道,“母妃糊塗了,這裏是大魏。”

麗妃嗤的一聲,“本宮告訴你,你向著你父皇,他卻只念著他的江山,你不過是他養出來鞏固統治的工具,如有必要,他也會將你送出去。”

大公主和四公主遠嫁韃靼和親,二公主嫁給了吏部尚書的兒子,三公主嫁去了高句麗,皇家的公主生來就由不得自己,一生也只能在權勢中沉浮。

“母妃若顧念兒臣,就安分的呆在宮裏。”

姬姮踱出門,遠遠見到幾個太監擡著花木往殿後去,她伸手掐斷擋在眼前的枝椏,紅唇緊抿。

那個叫胡蘇的太監赫然在其中。

——

陸韶在監欄院一宿未睡,早起就直奔內官監後苑,那院裏做著個守門的老太監,正靠在門前嘬煙袋。

陸韶蹲到他跟前,“幹爹。”

陸富貴拿煙袋敲他頭,“灰頭土臉的,不是犯了太歲吧?”

陸韶面露糾結,片晌還是將事情原尾告訴了他。

陸富貴被煙嗆得連連咳嗽,好半晌才平息道,“也是你的造化。”

陸韶悶聲不語。

陸富貴將煙袋放旁邊,給他分析,“跟了九公主是享福去的,旁人幾輩子也修不來,你就偷著樂吧。”

陸韶想起姬姮淡漠瀲灩的臉,愁眉不展,“我只怕她過河拆橋。”

陸富貴點點頭,“富貴險中求,你這次得機靈點,好歹這些年也教了你拳腳功夫,不動聲色的殺個人不是什麽難事,只要不被揪到小辮子,九公主也沒法把你踢出去。”

陸韶說,“幹爹認識叫胡蘇的太監嗎?”

陸富貴搓兩下手,回憶道,“這名兒取的怪,我倒有些印象,十幾年前黎國曾送來一個貢女,那貢女就是九公主的母妃麗妃,當時隨貢女一起的有十來個人,裏邊兒多是姓胡的,那些男人很多在入宮前就被閹了,經我手查過沒一個落下。”

陸富貴年輕時是凈身房的刀兒客,經他手裏的就沒子孫命,現在老了,眼睛花,刀也拿不穩,才被調到內官監衙門當個看門的,再過些時候就得出宮去了。

陸韶沉目,“我得找出胡蘇在哪兒。”

“我在馬廄找了半天,你怎麽躲到這裏來了?”院外跑來王歡,插著腰喘氣。

陸韶冷著臉道,“我還當你要明天才病好,沒想到現在就活蹦亂跳了。”

王歡手提著一袋子零嘴塞給他,賠笑道,“咱們弟兄,你還為這事跟我置氣。”

陸富貴哼一聲,“你個皮猴兒,我乖兒子差點就因為你沒了命。”

陸韶瞧他一眼,將零嘴給他,他板著臉沒再往下說,扒開袋子自顧啄瓜子。

陸韶推一下王歡,“你在暖池做灑掃,各處都熟嗎?”

王歡拍拍胸口,“這後宮就沒我王歡不熟的。”

陸韶問他,“太監胡蘇你認得嗎?”

王歡哎呦道,“這不湊巧?我今兒個才跟他做過事。”

陸韶從陸富貴手裏抓來一把果子給他,道,“你和他一處的?”

“什麽一處不一處的,我平日裏也閑,黎翠宮要是忙起來,我還得幫著搭把手,這不早上黎翠宮栽種花木,我就幫著胡蘇他們一起去埋土了,這會兒估摸還在澆水呢,”王歡也不嫌地上臟坐到陸富貴旁邊,剝掉果子皮吃的津津有味。

陸富貴倒掉煙袋裏的灰,叮囑陸韶,“不早了,回去喂馬吧。”

陸韶點著頭,擡腳離開了內官監。

——

陸韶到黎翠宮後門時,胡蘇一個人挑著水桶往井邊打水。

陸韶站過去和他搭話,“你累的滿頭汗,我幫你挑吧。”

胡蘇的臉上都是汗,他歲數不小了,長時間挑水桶也覺得累,可是黎翠宮裏的太監宮女都瞧不起他,沒有誰願意和他親近,陡然有個人過來給他幫忙,他還猶豫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