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章 偏執 你的未婚夫,哥哥很煩他,你以後……(第3/4頁)

元帝一舉統領天下,馮家加官進爵,至此李家查無姓名。

楊氏叫李太子藏在了米缸裏,以為丈夫就躲在隔壁的大缸中,不知道他是出去引走了敵人,被人救出來的時候楊氏差點發了瘋。

李太子那樣豐神俊朗的人,叫人在陣前分了屍,死前也無尊榮,屍首都找不全,叫人踐踏在腳底。

楊氏本來要死的,這樣的時候倒是查出了身孕,叫一眾老臣苦苦哀求,好歹給太子留個嫡出的子息。

“我像極了我母親。”李淮修說到這頓了頓,“該是我的,就不喜歡叫別人沾染。”

楊氏當初敢火燒宮廷,就是因為太過偏執,李淮修在此方面青出於藍。

阿瑤聽得難受,輕輕吸了吸鼻子,想要說些什麽,叫男人制止了。

楊氏從淮州逃出來以後,無處可去,去哪都怕叫人發現,最後再一處破敗的寺廟安置了下來,此地離京城近,主持受過太子的恩惠,像是個燈下黑的地方,李淮修在這裏長到少年。

他沒有什麽玩樂的興趣,楊氏整日陰沉著臉,對他倒有幾分好臉色,把李太子生前的希望全寄托在了他身上,李淮修能識字以後,楊氏就自盡了,叫人把骨灰灑在了當年的戰場上。

李淮修記得那天下著小雨,自己午睡起來以後,胸口悶悶地像是喘不過氣來,他去了母親的院子,對上一雙高高掛起的繡鞋。

楊氏吊死在長廊裏,李淮修知道自己約莫從那時起就不太正常了。

後來有人來追殺,李淮修與那些大臣失散,追殺的人李淮修後來查出來是元帝的人,他們屠了整個寺廟,李淮修叫忠仆的屍體壓在底下,無聲無息地躺了許久,許多年以後,他都會夢見那種彌漫全身的血腥氣,與在一滴一滴滴在耳邊的血珠。

他要是煩躁了,時不時就頭疼,該是這個時候留下的毛病。

後來機緣巧合之下,他在馮家藏了一段時間。

真正的馮久知在馮府過得不好,那年也不過是個少年,說要去母親的家鄉找外公,同無處可去的李淮修撞在了一起,兩人躲在一間小廟裏,馮久知身體不好發了一場高熱,去世時才說自己是馮府的少爺。

李淮修永遠不缺膽子,要是叫元帝的人抓住了就是一死,倒不如去馮府碰碰運氣。

馮老夫人自己看管不力,叫庶長孫走失了,她並不敢聲張,李淮修就這樣掐著她的心進了馮家的門,更不提還有個小幫手,一見他就說是自己的哥哥。

他許多時候睡不好覺,阿瑤就會拍拍他的肩膀,叫他乖乖聽話,女孩自己不愛睡覺,但是很會說教旁人,一只小手在肩上拍拍捏捏,李淮修後來總會夢到。

李淮修摸了摸阿瑤的面頰,他肩膀開闊挺直,氣勢懾人,不帶面具就越發顯得俊朗,早已不是那個手無寸鐵的少年。

男人似乎覺得有些好笑,眉眼卻看不出什麽情緒,“你祖母,向元帝舉報了我,因為我生得像我父親。”

他自小就生得好,面容比李太子更英挺一些,但是神情卻一點也不像。

李淮修就叫匆忙趕來的臣子帶走了。

李淮修有時候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什麽,圍攻別院之前,他其實沒有必要去京城。

但是想去總是會有理由,他想去,於是就有了許多理由。

“阿瑤,你怕我嗎?”李淮修垂著眸子看她,他覺得自己是不太正常的,並且平靜地接受了這樣的異狀。

他在這個寺廟裏呆了那樣久,整日除了看書就是做功課,但是覺得自己並未受到洗滌。

他不喜歡看阿瑤沖別人笑,不喜歡阿瑤穿著旁人制得衣裳,名字前頭帶著別的名頭,這些都叫他很不高興。

李淮修說罷看了看阿瑤,“哥哥真想去哪都帶著你。”

阿瑤眨了眨眼睛,覺得自己要掉眼淚了。

“我師父是個很有修養的大儒,他崇拜我父親,並不怎麽喜歡我,說我生來帶著災厄,是個吃相很難看的人。”

李淮修許是小時候在死人堆裏呆久了,並不能很好地掩住臉上的戾氣,大儒叫李淮修學會控制情緒,再加上他確實長得像李太子,生活多有不便,慢慢就習慣了帶著面具。

這就像一件衣裳,阿瑤若是旁人李淮修不會在意,覺得他是個什麽樣的人都好。但是阿瑤該是個嫖客,李淮修是她看中的妓子,在乎她腰間的銀兩,於是不肯丟掉遮醜的物件,想叫她上心一些再上心一些,哪怕見了他衣裳底下的醜態,也不會就這樣離他而去。

就好像楊氏勾著李太子不顧聲名,同一個未婚小娘子上了榻,李淮修有意無意,該是在模仿楊氏的。

“我若是不能五馬分屍了元帝,就要叫別人五馬分屍。”李淮修說得很平靜,擡手挨了挨阿瑤的額頭,很輕地嘆了口氣,“哥哥如何放得下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