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章 權力 阿瑤有沒有一個人掉眼淚(第3/3頁)

沈意行看著身後的軍隊,估計進來的全都是馮家軍,鎮南王撤了他的指揮使,這夥人就不會聽他的。

他深深地呼了口氣,叫自己平靜下來。

夜裏已經起了寒風,他覺得刺骨的冷,沈意行身後站著千軍萬馬,但他知道其實只有自己一個人。

沈意行從小就知道權利至高無上,他讀了很多書,替朝廷辦了無數案子,元帝還正常的時候,幾次想要拉攏他,他以為自己有足夠的權利,能掌控住自己想要的。

可鎮南王輕飄飄的一句話,就能叫他深切地認識到,不夠,遠遠不夠,他還遠遠不夠強大。

沈意行撤了兵,他騎著馬奔向另一個方向。

夜裏冷,他不知道阿瑤在哪,不知道她吃得好不好,有沒有人照顧,有沒有一個人掉眼淚。

這股牽絆像一根繩子扯住他的心臟,叫他沒有辦法遠離。

他只能想盡一切辦法,叫自己強大起來。

男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樹林間,副官連忙去稟告鎮南王,說世子一個人不知道去哪了。

副官有些擔心,世子要是一個人去劫那幫土匪,沒事還好,要是出了什麽事,他們剛剛這群給鎮南王辦事的小嘍啰可就慘了。

鎮南王懶懶地笑了笑,“他有分寸。”

眼見對方退兵了,周元還有些懵。

“莊主,我們要不要乘勝追擊?”

李淮修調轉馬頭,男人取下面具,面容像是畫家精心描繪出來的,他顯然心情不錯,輕嘲道:“打的贏才叫乘勝追擊。”

他原本就是來拖延時間,還耍心機討了個巧,現在估計莊子裏的人都占了渝州城了,他們自然是能不打則不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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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承潤是被五花大綁送走的,他喘著粗氣,躺在馬車上破口大罵。

外邊那幾個土匪眉頭都不皺一下,只當沒聽見,一心一意趕著夜路。

趙承潤滿心憂慮,只要一想到阿瑤被留在那匪窩裏了,他就覺得自己額上的青筋都在跳。

馬車行了一會,突然停了下來,趙承潤連忙把耳朵貼在馬車壁上,外面傳來細碎的言語聲,他竟然聽見了自家老頭的聲音。

馬車外,趙永年朝幾個土匪和善地笑了笑,“謝謝幾位小兄弟了,本官管教不善,叫犬子闖到莊子上,多有冒犯了。”

幾個土匪對視一眼,朝他拱拱手,“趙將軍言過了,竟然公子已經送到將軍這,我等還急著回去復命。”

趙永年於是叫身後的下人搬來幾袋糧食,“還請幾位將這些薄禮帶回,也替我再謝謝你們莊主。”

沒人同他客氣,把糧食搬上馬車,又將一臉懵的趙承潤扔下馬車,就駕著馬車頭也不回的走了。

趙永年坐在馬車上,叫人把趙承潤松綁,沉聲道:“到馬車上來。”

趙承潤被松開以後,站在原地活動了胳膊手腳,趙永年見狀不鹹不淡地催促兩聲。

少年抹了把臉,在心裏暗罵兩句,吊兒郎當地上了馬車。

趙永年坐在他對面,馬車在夜裏疾馳起來,男人看著對面沒個正形的兒子,冷哼了一聲,“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?”

趙承潤沖他一笑,有些少年不知愁的意味,“打仗唄。”

“你在丟我的臉。”趙永年截住他的話頭,面色沉凝道:“你在丟趙家的臉。”

趙承潤一下黑了臉,“我怎麽丟臉了,我在後山巡邏,一時失手叫人抓了,難不成要我躲在隊伍裏當懦夫嗎?”

少年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錯,趙永年看他兩眼,見他那副年輕氣盛的模樣就忍不住嗤笑一聲,“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。”

“你也不拿個鏡子照照自己,你是個什麽東西?你在人家那裏排的上號嗎?”

這話觸及了一個羽翼未豐的少年隱秘的自尊心。

趙承潤捏了捏拳頭,他看著趙永年,眼睛裏像是冒著火,一字一句道:“關你屁事。”

趙永年冷笑一聲,擡腿就是一腳,踢得趙承潤撞爛了馬車壁,直直地飛出去摔在路上。

馬車停也不停地往前跑去,趙永年有些嘲諷的聲音也隨之飄遠,“你有能耐,自己跑回來吧。”

趙承潤平日裏叫趙永年打習慣了,立馬就翻身坐在地上,望著遠去的馬車,他面無表情地罵了句臟話。